声谢,“郎君,谢谢你,衣服很合身。”
只是外面罩着的一层素纱有些碍事,她走路连步子都不敢迈很大,就怕万一蹭到树枝,将这层素纱挂出口子。
谢蕴掀开薄薄的眼皮,看到的便是她努力摆弄着素纱想把它给压实的笨拙样子,他的眼神顿了一刻。
几乎是呼吸之间,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的脑中出现,撕碎这层薄的可怜的轻纱,蒙住这个农女的双眼,亲眼看着她的泪水打湿滑落……然后!
然后,他再一滴滴地慢慢地舔去,好整以暇地欣赏素纱下的氤红。
“阿娴,”谢蕴的胸口快速地起伏了一下,狠狠压制住沸腾的血液,低声唤她的名字,“别弄了。”
“哦,好。”张静娴乖顺地答应下来,果然放弃了摆弄身上的素纱,虽然很是不方便,但穿习惯了应该就没有问题。
人,总是能不断地适应新的变化。
她看了一眼位置离他们有些远的獬,本想问这件衣服从何而来,但话到嘴边她聪明地改了说法。
“郎君,这衣服便算到我的月禄当中吧。”
世家门下招揽的宾客每月可以领取固定的钱粮和绢帛,张静娴觉得自己现在是谢使君的宾客,旁敲侧击地试探他自己的待遇。
她每个月能得到多少钱粮,多少绢帛啊?
对此,张静娴有些期待。无论在何时何地,她总是不忘养活自己。吃饱喝足穿暖之后,若是还能余下一些,她积攒个几年,说不定后半辈子的罚粮都不必怕了。
月光映照着少女亮晶晶的眼睛,谢蕴捏紧了指骨,忍耐着,嗯一声,声音哑的厉害,他根本没有心力顾及她的试探。
张静娴还想再问,男人已经皱眉转身去了火堆旁。
他的步子迈的很大,像是有些不耐。
忽冷忽热的态度让张静娴愣了愣,她张开唇又闭上,无奈准备去找獬问个清楚,她想或许这等小事谢蕴根本懒得听。
然而,她只是朝着一旁的獬走了两步,谢蕴的背后像是长了一双眼睛,冷冷沉沉地盯向她,将张静娴吓得浑身一激灵。
“怎么了?郎君。”她颇有些无力地开口,不能他懒得告诉自己宾客的待遇,也不准她向旁人询问吧。
“跟着我,总是左顾右盼,阿娴难道还想逃跑不成?”他的气息带着一股狠戾,眉目的不耐喷薄而出。
闻言,张静娴轻咬了下牙根,笑了笑,“我知道了,郎君。”
她的脚步变了一个方向,安静地走过去,每一下都踩在他的影子里面-
深夜,谢蕴和公乘越等人围着火堆仍在交谈。
狼啸声此起彼伏,伴随着木头炸开的声音,张静娴坐在离谢蕴相近的地方,双手抱着膝,不知不觉合上眼皮睡了过去。
她失去意识的那刻,谢蕴的眼珠子动了动。
见此,公乘越识趣地闭上了嘴巴,拿着自己心爱的羽扇站起身,慢慢悠悠走去了另一个火堆。
其他人也默契又恭敬地退至一旁。
不多时,火堆旁只剩下了两个人,一个安然熟睡的农女,一个面色晦暗盯着火堆不知在想什么的谢使君。
许久之后,当一个人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旁边倒下时,一只大手将她接住。
然后便是亲密无间地怀抱,她的脑袋歪在他颈窝的位置,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契合。
……
张静娴睡了一觉,强迫自己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马车的车厢里面。
暗的不见一丝光线的地方,她凭借着敏锐的感知,一点点挪动身体,静悄悄地从车厢里面爬出来。
车门被悄无声息地打开,一丝淡淡的光芒洒在她的眼皮上,张静娴冷静地观察了四周,没有看到有正在清醒着走动的人。
起雾了。
白白的雾气成了最好的遮挡,她回首轻轻将车门合起,循着白日的记忆,向后方走去。
每一步,她都走的很小心,唯恐惊动了谢蕴手下的部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