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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的模样,兴致盎然。

他根本不回答她的问题,直将那片耳垂揉捏至通红烫手,才沉声道,“相之是叔父为我取的字,我真名谢蕴,家中行七,先前让阿娴唤我七郎并无过错。”

他的阿母,阿姊和叔父等人唤他便是七郎。

“贵人的名姓…与我…并无关系。”耳垂的不适让张静娴难耐地咬唇,她喘息着说完一句话,双手蓄力,使劲将他推开。

所幸谢蕴的腿上有伤,又才施过针,张静娴为自己挣得了一些呼吸的空间。

只是这一动,她仔细放在身上的几株王不留行掉了下来,落在了谢蕴的脚边。

他的视线往下略微停顿,神色变得温柔起来,她虽生气但去山中仍不忘为他寻药。

罢了,这个农女本就呆呆的,有时还有些傻,她的脑子迟钝想不到真正该提的请求,本就正常,他何必为此而动怒。

谢蕴的眸中又有了暗光,他轻声说,“阿娴,跟我走吧。”

獬已经找来,即便他的腿伤未彻底愈合,也不会再在这里停留。

武阳县城唯有一个孟大夫,医术平庸,对他的腿伤帮助不大。

谢蕴打算待几日便往长陵郡折返,那里有他的府邸和亲兵,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势力范围。

回到长陵郡,会有医术更为精湛的大夫为他诊治,她也不必再一门心思地寻药,用木板在院中铺路。

“跟我走吧,去长陵郡。”

谢蕴含笑又说了一遍。

和前世一模一样的话语涌入张静娴的耳中,她的脑袋如遭重击,嗡鸣作响,若不是背后有木门倚靠,恐怕立刻摔倒在地。

昏暗中,张静娴的脸色白如纸张。

她勉强稳住呼吸,抬头,清晰而执拗地说了一个字。

“不!”

她不会和他走,不会离开西山村,永远都不会。

“贵人,这里是我的家,我凭何因为您的一句话而离开这里呢?”

凭何?她的声音明明白白。

谢蕴的神情晦暗不清,上午未出口的话几乎就在嘴边,凭何,因为她喜欢自己。

但他的理智和骄傲告诉他,不可以让她得寸进尺。仅仅因为发现了她对自己的喜欢便提出带她离开,她会以为占据主动的那个人是她。

人的贪心是无穷无尽的,若不从一开始就加以规束,日后定生出麻烦。

“你不和我离开,难道想一辈子待在这里,每年缴纳一斛罚粮,或是随便找一个人嫁了?”谢蕴反问她,语气很平静。

这是留下来可以预见的两种结果,要么孤零零地一个人生活缴纳罚粮,要么嫁人生子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妇。

“嗯。”张静娴很诚实地认下了未来,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这里是我的家,我不会离开的。贵人若启程离开,我便祝愿贵人一路平安顺利。”

……

房门被打开,张静娴慢慢吞吞地走了出来,看到义羽,她浅浅一笑。

“桃树上住着一只黄莺,它每日会啼叫唱歌。”

义羽下意识地看向院中的桃树,凭借出色的眼力,确实发现了金黄色的羽毛。但他有些疑惑张娘子为何要同他讲这些,正欲询问,门内使君阴寒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脸上。

义羽心下一凛,默默隐去身形。

张静娴见他不理自己,也不失望,她静静地望着枝叶繁盛的桃树,学着黄莺叫了一声。

金黄色的小鸟从巢穴中飞出来,热情地将一只毛毛虫丢在她的身上。

毛毛虫是黄莺捉来的食物,它好心同人类朋友分享呢。

“我说过很多很多次了,我不吃虫子。”少女无奈又无力地将毛毛虫甩到地上,叹了一口气-

谢蕴身边部曲的厨艺很不错,傍晚,张静娴吃撑了肚子,于是到后院拔草来消食。

煮药的活计也不必用到她了,她肩上一时轻松,从后院沿着小溪又去了村中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