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也不。”盛念初说,“我比较后悔没在谢灵音刚回国那晚将事情做绝。”
否则何至于今天这么狼狈,不断寻求帮助不断被拒。
自从长青集团改姓盛,盛念初已经很多年没体验过向他人弯腰的滋味,再回到起点,站上巅峰的人哪里能适应。
夏彦青咬着鸡柳:“那以儆效尤的就是你了。”
盛念初诡异沉默下来。
“我昨晚和邓元思视频通话,胳膊还没好全呢,下手真狠。”夏彦青又说,“杀陆茂予经过他同意,为什么邓元思听从命令行事,也挨了罚?”
这是夏彦青始终没想明白的点,总不能因为老狗折了,陆茂予还活着,他认为邓元思办事不利吧?
众所周知,陆茂予非一般人物,能抓到谢灵音把人骗进去已是不易,狙击手在位,四周全是特警,老狗拼死一命换一命,做得很不错。
尽管结果不如人意,好歹重伤陆茂予,拖延对方调查节奏,给了他们应变时间。
就是他和盛念初倒霉了些。
“不该问的别问。”盛念初看了他一眼。
盛夏傍晚地面灼烧感人,小巷里转悠半天,盛念初耐心即将告罄,又一个拐弯,眼前出现一棵参天碧树和水泥院墙小院。
夏彦青攥着串钥匙打开大门圆把手上的大锁,摘掉锁扣在手里,推开一扇:“进来吧。”
没见过这么寒酸地方的盛念初皱了下眉,要不是他盛情相邀,盛念初绝不会来这。
院内朴实无华,葡萄树架两把躺椅一个放茶壶杯具的矮几,上面有把大蒲扇,绿树荫荫看夕阳,自是一派写意。
夏彦青邀请盛念初进屋坐坐,对方没应,抬脚走向躺椅,看在诗情画意的份上,盛念初尽量不去想干净与否,挑开层薄毯,弯腰坐下了。
“就在这聊吧。”
夏彦青客随主便,买来的香辣鸡柳拢共没吃多少,要谈正事胃口锐减,他放下袋子。
“他消息那么灵通,肯定知道我们的窘境,有没有说过怎么解决?”
“长青集团还在,我暂时走不了。如果你想离开,我帮你安排。”
“安排?你能送我去哪。”
这并非夏彦青想要的答案,他在这里生在这里长,相熟相知的人脉圈子也在这。
让他丢弃这里一切去个陌生地方重新开始,他不愿意也觉得不公平,做牛做马做只在贵妇间流动的高级男模,难道就为了孑然一身狼狈逃走吗?
盛念初:“权宜之计,你见识过谢灵音的手段,只要你我不主动低头认错,他根本不放过我们。”
“离开就能避开他的绞杀?我看不见得,他分明要斩草除根。”夏彦青眼冒寒星,“横竖撕破脸皮,不如杀了他。”
盛念初冷声:“你想死别拉上我。”
这句警告让夏彦青不由自主想到邓元思指使老狗杀陆茂予不成后挨罚的事上,他直觉抓到某个关键讯息,仔细回想数秒,他豁地站起来,嗓门不受控制变高:“他真护着谢灵音?”
那天随口一提的玩笑话在今天感受到如有实质的警告。
夏彦青在盛念初眼里看见嘲弄,冷汗顿时下来了。
这怎么可以?
他要对付谢灵音,偏偏不准手底下人伤到谢灵音分毫,那是怀着什么情感?
夏彦青没资格也没机会见过他,偶尔相关小事还是为避其晦气特意找盛念初打听才得知,他心里五感交杂,缓缓坐下。
“盛念初,如果不能杀谢灵音是底线,那么,这场对战,我们注定是输家。”
“凡事没那么绝对,想战胜一个人的方法不止打打杀杀,也可能是本性征服。”
谈及感情与哲学,来到夏彦青熟悉领域,闻言他哂然道:“征服?他想要哪方面的?心理学角度来说,一般想征服别人的人心底早被对方某些他缺少的特质征服了。”
盛念初:“我说过他对谢灵音不是你想的普通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