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又南坐在浴缸边。

“哥哥，你这次回来是要带我一起离开吗？”洛洛的情绪有些低落。

“哥哥这次回来就是来带你离开这里的。”

“嗯。”洛洛看着更加低落。

“怎么了？”

“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在学校交到了几个朋友，我有些舍不得他们。”

“等我们到了新地方，你可以再交新朋友的。”

洛洛努了努嘴，没说话。

为了让洛洛心情好些，周又南说了见到诺亚的事情。

“诺亚哥哥以前说他会教我打游戏。”洛洛打起精神来。

“等见到他就能了。”

“好想见到他。”洛洛脸上终于绽开笑容。

给洛洛洗完澡，周又南自己也简单冲了个澡。

站在淋浴喷头下，他竟然有种怀念的感觉。

他确实很久没有淋浴了，魏擎不喜欢水，家里、飞船上都是等离子洗浴装置，没有水。

魏擎不喜欢水。

兀得，空了的沙发出现在脑海。

关了灯，周又南和洛洛一起躺在床上。

周又南准备和洛洛谈谈范可的事情。

他问躺在身边的小人：“洛洛，你喜欢范可老师吗？”

洛洛犹豫一会儿说：“哥哥不喜欢范可老师，那我也不喜欢他，哥哥不要生气。”

“你不想知道哥哥为什么不喜欢范可老师吗？”

“不想。”洛洛的脸蒙在杯子里，“我们会离开这里，我们以后不会见到范可老师了。”

“以后都不会见到。”周又南喃喃重复了一遍洛洛的话。

“洛洛。”

“嗯。”

“哥哥不喜欢范可老师是因为……”他可能是你的亲生哥哥。

想说的后半句话卡在喉间，周又南怎么也说不出来。

洛洛眨着大眼睛，疑惑看着他。

周又南叹了一口气，他转而问洛洛：“洛洛，当初周家人到监狱里找哥哥，你知道哥哥有家人的时候，是什么感受。”

洛洛毫不犹豫地回答：“替哥哥高兴。”

洛洛的回答让周又南有些愧疚，他觉得软弱的自己远远比不上洛洛。

“你……没有想过哥哥有了家人，可能会抛弃你？”

“不可能。”洛洛靠在周又南怀里，坚定说，“我知道哥哥是爱我的，就算有了家人，哥哥也不可能抛弃我。”

怀里小人说地坚定，手却紧紧攥着他的衣服，似乎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

周又南抱紧洛洛，像是抱着自己的生命：“哥哥不会抛弃你，哥哥怎么会抛弃你呢。”

白天玩得太疯，洛洛很快就睡着。周又南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衣服，看着他攥在一起的小手，周又南轻轻叹了一口气。

洛洛的手乍看之下很正常，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他有六个手指，一个大拇指和另外五个长指头。没有畸形，就是正常的五根手指。

小时候，洛洛曾经问过周又南：“哥哥，为什么洛洛的手和哥哥的手不一样？”

那时候周又南告诉洛洛：“因为洛洛比哥哥聪明，只有聪明人才会多出一个手指。”

脑子里全是洛洛和范可，睡不着的周又南起床收拾刚换下来的衣服。

洛洛衣服口袋里掉出一张纸条。周又南拾起纸条，将其展开，上面写着一行字。

【周又南少爷，您的父母是被人杀害的】

***

参观过工厂后，周末沉着脸，迈着慢吞吞的步子进入周家的彩色大楼。

管家穿着裁剪合身的黑色燕尾服，带领一众仆人等在门口。

一见周末回来，等待许久的众人同时鞠躬，异口同声：“大少爷，您回来了。”

周末脸更加阴沉，他在约克面前驻足：“我说过，我不喜欢这种，形式。”

约克顶着满头白发，他偷瞄了眼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