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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独占帝心 年年雪在 91593 字 1个月前

,紫泉殿近在眼前了。

其实同寻常后妃们居住的宫殿群相比,这座殿宇称得上离群索居。今日再少了些宫人如雀鸟般闲碎的交谈声点缀,便轻易彰显出符合主人家身份的威严来。

青簪打这凝重的气氛里姗姗慢步而过,暗和豆蔻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端静沉寂不少。

唯有那咿咿呀呀的软媚腔调拐过回廊,没有铜锣檀板的助和,突兀地荡开一阵凄婉的唱声。

有了这声音的指向,路程也就看得到头了,太后正在一间靠后的偏殿里听歌舞戏。

青簪看见这位雍容的美妇人侧身躺在一张楠木榻上,脸色还算宁和。

对太后的礼数自是含糊不得的。但老人家似乎也舍不得她受累,她甫一进来,太后就用下颌一指旁边的绣墩:“坐罢。”

“那日你来紫泉殿,哀家光惦记着抱孙子,欢欣得过头了,也没问你,宫里侍奉的人可都还得用?”

青簪便答道:“妾宫中一切都好,她们服侍妾都十分尽心。”

“不必替她们遮掩。”太后却显然早有了自己论断:“若是个个尽心个个得用,昨日又岂会让你在外边就受了冲撞?”

青簪刚刚坐定,不得已又仓皇起身,对太后行了个恭敬又到位的跪礼:“妾受冲撞,皆因妾与皇后娘娘积怨深久,却不知退避三舍的缘故,实乃妾咎由自取,与他人无关。”

她腰肢才屈下,太后身边的嬷嬷急手急脚地过来扶人,嘴脸却比连嬷嬷刻薄不少:“贵嫔这是做什么,您这不是存心让娘娘紧张忧心吗?且安生坐着才是。”

见青簪再度坐下,太后这才道:“行了,皇后那性子哀家也不是不知道,你即便躲着,她也自会来找你的不痛快,厌胜之术的事你也必已听说了。”

“罢了,你此番既然想替你宫里的人求情,哀家就不与她们计较这护主无能之罪了。”

青簪微松了口气:“娘娘宽慈,是后宫的福祉。”

如此向来,她这次设局似乎又心急了些,仗着身孕便不想给皇后喘息的机会,却忘了太后和皇帝会顾惜她的身子,但仍然可以惩治她身边的人。

青簪:“妾代她们谢过娘娘。妾明白娘娘的好心,陛下也总嫌妾心软,只是妾的出身毕竟与宫中诸妃不同,见到她们,就会想起自己的来处。”

一番话教嬷嬷听得心惊肉跳,谁不知道太后娘娘也是长于民间的贫苦人家的女儿。这话莫不是在讽刺太后对下人严惩或有忘本之嫌。

太后却没有生气。

青簪一直记得,太后第一次在含凉殿召见她的时候,便是与她说起了自己的出身,可见太后并不觉得这是需要避讳的事,毕竟那是她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必经之路。

甚至对于宫人的怜悯,未尝不是今时荣光的一种彰显。

太后脸上果然有了几分沉思往事的感慨:“也罢,这宫里心软的人也不多了。皇帝有没有和你说起,上回你们来时哀家和他说过的话?”

青簪察觉到太后终于要说到今日的正题了,直起脊背回话:“陛下只让妾好好孝敬您。”

太后嗤笑一声,皇帝喜欢的人,果然就不可能是个不伶俐的,怪不得当初自己就这样放过了她。

可就怕只是半吊子的聪明。

太后直白得有些威凛凛地道:“上回哀家与他说,让他不要厚此薄彼。皇后会走上歧途,不也是心有不平吗,这宫里不能再有第二个皇后了。”

青簪很是平静乖巧地点头:“妾明白了。”

此时,那出歌舞戏刚好演到了结尾处,两名盛装的女子臂把着臂,手挽着手,相对着一并在场上兜兜转转:“姐姐啊,为何红颜未衰恩先断,坐看宫花昨夜锦,一番春雨都落成愁~”

其中一名女子凄笑一声,别过脸去:“自得玉妃真仙下界来,便教人间脂粉污。她是珠楼不夜,又怎管深帷独醒,可怜你我入歧途,误歧途!”

这唱词直白露骨,太后似乎不喜,眉头微皱道:“让她们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