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书卷,“看来,朕对她还是仁慈了。”
徐得鹿不免吸了一口凉气。
可话还得说下去,他的腰背也就弓得更低:“还有便是状元郎近来常去扫墓,却不是陈家祖墓,竟是个无名小坟。暗探查过,他每年都会去,只是今年去的次数多了些。”
饶是徐得鹿,都对这座孤坟的坟主人有了猜想。
只是这东西不好查证罢了,总不能将人掘出来不是。不过,若是陛下有了铁令,那便谁也不敢说半句畏难。
皇帝却不按常理出牌:“让陈少陵来见朕。”
*
中秋这日,青簪早上吃了枚胡饼,就又去围场了。
这两日她又重新投身到了射猎之中。
倒不是因着狩猎比试还未叫停,而是她如今的射猎技艺正是日渐得心应手的时候,最宜趁热打铁,一旦荒疏下来,往后再想捡起便又困难了。
迄今为止最大的收获却是逮到了一头獐子。
不过这东西憨头憨脑的,青簪都在它身后挽弓了,都不知要跑,竟然回过头立着两只阔耳看她。
青簪最后还是把它放走了。
豆蔻大感惋惜:“好容易才逮着个笨的!”
青簪却不住地回想起那只獐子清澈愚蠢的眼神。
该不会她扮可怜扮无辜之时,落在皇帝眼里,也是这般的痴蠢样子,他才屡屡对她多有不忍罢?
主仆两个一个正叹气跺脚,一个心里几味杂陈,林中却有一抹火红的颜色猝然越过,豆蔻方屏住呼吸,才想去摇晃马络头提醒主子,可手上的劲还没用出去,一支箭矢便横空出世。
青簪驭马追出去,又是一箭,在这瞬,林子静止了,豆蔻和红狐也静止了。等林子里的风重新刮起来的时候,豆蔻才拍着手道:“中了,竟中了!”
跟着她们的太监将这只红狐提拎了过来,体格不大,喉咙里还不时发出呜咽声。
太监连声给青簪道贺:“猎到红狐,这可是吉兆!”
青簪却没被这意外的丰收冲昏了头:“此处怎会有红狐?”
那太监支吾了一瞬,险些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许是从山上的围场跑下来的?”
豆蔻忙道:“管它呢,反正咱们猎到了就是咱们的!”有了这只红狐压阵,主子这个魁首可是实至名归了,看谁再敢乱嚼舌根!
青簪却想起了,有人说过,要猎一只红狐给她。
她在哀哭的小狐狸身上巡看了一圈,所幸没见到什么旧伤。
若是接连被狩取两次,那也委实命运多舛了些。
豆蔻提议道:“正好可以带回去给松赞做口粮?”
这段日子她和松赞相处的不错,知道它也就是看着凶猛,性子却是温顺可喜。
青簪摇了摇头,悠悠地驾起了马:“放了吧。”
豆蔻不可置信:“放了?”
青簪看了看林子深处、红狐窜出来的方向:“就算我真的箭术精进、今非昔比,猎得了什么宝贝,她们也会认定我胜之不武,既然如此,何不干脆藏拙到底?”
豆蔻没多想:“都听主子的。”
因着是中秋,晚上阖宫要聚在一起吃顿团圆饭,少不得早些开始准备,他们也不能在林子里耽误太久,将红狐简单包扎放归之后便离开了。
一直到几人消失,林中那太监才敢颤颤巍巍地拔下了箭。
方才他看得真真的,盈主子的第一箭,是冲着他来的。竟然射穿了他的一截衣袖,将他钉在了树干上。
盈主子不是初学骑射,如何竟有这样的本事?
小太监死里逃生,面色犹自惨白。实在分不清这一箭到底是误打误撞地射歪了,还是盈主子当真进步如此之神速。
他回去以后又该怎么对陛下交代?
青簪几人出去时,外头早已张灯结彩地布置起来。
宫女太监们都领了主子的赏银,在道上三三两两地聚头,互探对方得到的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