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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独占帝心 年年雪在 107814 字 1个月前

“果然是你做的,陛下竟也不罚贵人么?我以为宫中该是严静肃烈的,应该容不得造谣生事的宵小。”

青簪只看着自己方才奉去的那一炷香,堪堪烧没了个头梢,还很裕足而毅挺。

可再长的香,也不过是生人在寻找自己的慰藉,亡者难道当真能够因此受到惠泽?

她从不信佛。

她便一字一慢,务求人听清楚地道:“自然是容不得的,惠妃娘娘不就头一个容不得?如今这样只能说明,生事者非我。”

袁选侍轻浅地笑了两声。冷眼道:“贵人想与我说什么?”

青簪:“只是想奉劝选侍,不要再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于我无损、于己无益,徒惹一身腥。”

袁选侍似乎听进去了,柔声些许:“贵人误会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针对你,甚至,我还很欣赏贵人姐姐。”

她只是不能让任何人阻遏她的事业而已。

赵才人、盈贵人都一样。

青簪无意与她辩理,也不盘究真假对错,只意味深长地应了声:“这份荣幸,我真是受之不安。”

她朝佛堂外走去,可没等袁选侍接续上中断的经文,青簪即又顿步回头,蓦然发问:“应嫔的事,你除了挑唆她视我为对手,还参与了多少?她准备荨麻汁,是打算用在我身上?”

袁选侍一愣。

应氏哪有那个脑子想到荨麻汁。

她心中暗生计较,有些事其实天知地知自知最好,但说出去也造成不了什么后果,何况丰功伟绩无人赏观,岂不如锦衣夜行?

所以连在惠妃面前她都没有承认的,现下却笑着说出来了:“你该庆幸她蠢笨,没真能对你下手。我教她用荨麻汁涂在你的马鞭上,驱策马匹时马必定受惊暴动,摔残了都是轻的。”

像是在炫耀一件迷藏的奇宝似的,袁选侍矜持而自珍地点到为止、不肯多言了。

“至于别的,贵人想知道,就请自去查去。”

反正应嫔都已经死了,如今死无对证,谁也指控不了她。

对于惠妃怀疑到自己头上,仅仅因为她去过地字围场后面的小径,就宁枉勿纵地让她来这里忏罪三日,袁选侍却是有怨的。

想到这里,她重新双手合十,面色冰冷,发泄一般道:“妾如果真铁了心想要害贵人,贵人也不一定能好端端站在这里。”

青簪不愠不恼,一回首,只见盏盏佛灯的光影里,浮尘跃动,而跪佛之人,心无慈悲,模样却很虔诚。

虔诚地坐在微尘里。

青簪笑了一声:“莫非选侍竟以为能主宰他人的命运?”

可是人行走世间,分明能主宰自己的命运,都已是莫大的幸事。

*

惠妃早已将袁氏视为了自己人,打从知道袁氏多半和应嫔的死脱不了干系之后,就夜不安枕,已有多日了。

谣言还未大肆滋动之时,她便让人去镇压过,却被皇帝的人制止。

想到皇帝可能都有所怀疑,惠妃纵想徇私袒护,竟也不能了。

所以哪怕几次召见袁氏、从袁氏的对答中,惠妃断定袁氏最多是给应嫔提了几个建议,她还是罚了她去佛堂忏悔思过。

自己则到清宴殿求见皇帝。

皇帝今日倒是没有累日堆积的奏疏要看,正在殿内一角,擦拭他那把上了年头的强弓。

还在东宫的时候,惠妃就见过皇帝这张弓。

惠妃紧绷的弦松懈了些许,她陪着皇帝从东宫走到九重丹陛之上,皇帝待她其实一直还算不错,哪怕表妹的事,他虽对她在雨中的长跪求情无动于衷,可至少也没有迁罪于她。

她微微笑道:“陛下果真念旧,这些年臣妾都换了好几把弓了。”

皇帝将黑沉沉的危弓挂在了墙上,不远处挂着他的佩剑,已许久没有出鞘。

他转过身来,面上无笑:“若是趁手的良弓,自然不必常换。”

惠妃心绪不宁了一下,这是说弓……还是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