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簪微微笑道:“前有赵才人禁足宫中,后有应才人消失在林野。选侍身边的人,如果也能有几分你的明心慧性,也许这世上能少不少苦果,只是这样看,选侍身边的人,仿佛都难逃厄运。”
见宫人走远,袁选侍斟酌了下,压低了声音,字音拖得森冷:“姐姐,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要乱说。”
青簪非但没有被吓到,反而笑声盈溢:“怎么不能乱说?言语能杀人,说多了,
也许就成了证据,你说对么。”
袁选侍正想回敬三分,却不防窥见一束烛色自山上一点点靠近。
心思便在暗里拐了个弯,声音也忽明朗了点:“我深信此事与贵人姐姐无关,可贵人就算情急,也不要胡乱拖人下水才是。”
青簪一听这转变,笑了起来:“万一和我有关呢?仔细一想,我方才说选侍的话确实有些没道理。赵才人、应才人,似乎都是和我闹了矛盾之后才出事的,也许,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
袁选侍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这简直是过望之喜。
但这份喜悦才生出来,便又被连跟掐灭,渣也不剩半点。
帝王的袍靴正如预料的那样抵达近前,一开口却是:
“朕与盈贵人还有话说。”
皇帝分明将她们的话俱听见了,却没有半分恼怒责怪。
袁选侍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皇帝是在赶她。
这是皇帝和她说的第一句话。
却一个字都和她无关。
好在,人不会对从未寄望过的事失望,虽然只有皇权可以让她攀援而上,但那个人却不必是皇帝本身。
袁选侍很快离去。
青簪没想到皇帝会出来,今夜他不是要留寝在重华殿吗?
萧放十分自然地揽住人,只是宽大的斗篷有些碍手。
“也不知道等朕?”
青簪只给了皇帝一个困惑的眼神。
皇帝自然解释:
“山路难走,朕不舍得再让卿卿一人独行。”
*
天不亮,搜寻的人果然就在地字围场里发现了马匹横冲直撞过的痕迹。
应才人的衣簪等遗物也被找到,只是散落在各处,破败不堪,还伴随着一根根脱去了皮肉的尸骨。
听说有好事的妃子赶去了现场,只一眼,便呕吐不止。
随后不久,一只装过荨麻汁、却已经空了的小瓶子也在不远处被找到。
然而事情至此,再没有人能够确定,那匹马到底是遇见了蛰藏林中的凶兽才会受惊,还是不慎被荨麻汁溅到,失控之下甩下了主人。
也有人说,此事说到底还应当归结于盈贵人。
彼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彼而死。
若不是想要奋取第一,又自知争不过盛宠在身的盈贵人,应才人也不至于铤而走险一个人偷偷溜进了地字围场。
不过很快也有了不一样的声音。
有不少人是见过袁选侍近日和应才人往来密切的,再联想到当日赵才人的狠毒恶行,竟推测是袁选侍身负不详,一旦和她走得近,就容易被影响心性,做出过激的举动。
还说,除非修炼到惠妃那样的稳重心性,方能免于灾殃。
反正是无从证实的事,自也无从证伪,一个个便都说的有模有样,煞有介事。
皇帝这些天则都歇在了密雪馆。
对外一律说是盈贵人胆子小,出了这样的事,免不了陪伴安抚一阵。
这话连徐得鹿都不信,盈贵人胆子小,骗鬼呢!
那可是学了几天就敢骑马打猎的,还敢养着松赞,胆子比他还大。
反正皇帝想宠谁的时候,晴天下雨都可以是理由。
至于应才人的事,自确定是一场意外之后,皇帝倒没怎么让人再细查,只让人收殓了残骨,以嫔位规格下葬。
不过,那夜山路上,他曾经问过青簪是不是和袁氏有关。
有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