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竞争……这个词由他说出来难免可笑。
——所以应当是发生了什么让他觉得自己可能会处于下风的事, 才不得不隐晦地用“公平竞争”来给自己施压。
自己知道的信息有限,只能从他的话中提炼。
一是卓越、银柏、环亚、乘方的四方联合, 可能让他产生了一些危机——当然,对于他来说, 卓越和乘方根本不必放在眼里,他有资产评估,自然知道卓越拿不出那么多钱——不过卓越背后还有个没有站队的秦氏。
二是他直接找上宁惟新, 小宁哪里得罪过他吗?从宴会开始到现在,宁惟新一直跟着自己,并没有机会去和钱靳产生交集。他到底是挑了个软柿子捏,还是别有所图?
深层原因自己暂时推不出来,但是钱靳能拉下面子过来,就是有意愿化解矛盾,这杯酒虽然洒了,却也不是不可挽回——
“乘逍,这是怎么了?”-
小白?他不是没空吗?
白逸拨开人群走到冲突双方面前,看了一眼现场,直接转向钱靳:“看来钱二公子的好意要落在我头上了。我喝了,替他赔礼道歉,如何?”
说着,他把自己刚刚随手拿在手中酒杯举起来,在钱靳面前晃了晃,仰头一饮而尽。雪白的脖颈随着仰头一闪而过。
钱靳眼神微变,重新回了那副人前彬彬有礼的样子:“白总,怎么现在才来?”
“有点事情耽误了,好在,来得不算迟。”
钱靳神色稍霁,意有所指:“晚宴都没赶上,也不算迟么?”
“赶上了合作,算刚好。”
……
贺乘逍捏了捏鼻梁:“小白,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有事?”
白逸斯文地拿了杯果汁装样子:“嗯,怕你树大招风。”
裴知意不是好相与的,被家里送去国外,又以这样一副姿态高调回国,想来早就不是自己印象里那个纯良的青梅竹马了。
是以卓深秉持着合作的态度,把银柏留了乘方一下午、也没有敲定投资金额的事告诉他之后,他正好拿这个当借口离开画廊,来庆功宴看看情况。
还有钱靳,默许手下人收购竞品,也不是好应付的。
他隐隐有些莫名的担忧。
“夫人,还好你来了,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宁惟新小心地跟在二人身边,脸上满是自责,“是我拖累贺总了,我不应该拒绝那杯酒的。”
贺乘逍阻止他继续:“合作再重要,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可是……竞投的时候他们就能拿出那么多钱,咱们……真的会不会被封杀啊?”
“别多想,”白逸把果汁递给他,“有我。”
话是这么说,但是白逸心里也没底。
下午和裴知意草草见了一面,比起投资,他更在乎的似乎是……自己。
头疼,要主动一点吗?
贺乘逍知道了不会生气吧。
“白总,又见面了。”
郑兴过来和他们碰了个杯。
钱靳的态度让很多人立场存疑,一时不敢靠近这个新鲜出炉的“香饽饽”,但郑兴刚和白逸签了合作,要是还避这个讳,着实有点说不过去。
“郑总,最近春风得意啊。”
“都是沾光。”郑兴自然而然地坐下,“不知道白总准备搭哪条线?”
“怎么,郑总有推荐?”
“那倒没有,只是听说了些风声。”郑兴借酒杯遮掩,飞快地说,“上头来了个大领导,他恐同,你别被利用了。”
白逸目光一顿。
郑兴这是明晃晃地向自己示好?他近来不是跟着钱氏在做开发?这是要当墙头草……还是合作的不顺利?
对方说的隐晦,他不便追问,礼貌地已读乱回:“你放心,新开的生产线我亲自去检查过。郑总要是不放心,我们可以再约个时间实地考察。老百姓的人身安全是大事,我不会拿这个跟您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