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池前,他打开大理石台面上的水龙头,清透带着微微凉意的水流冲在江迢的手上让他跑远的思绪一下子就回来了。
乳白色的洗手液滴落在江迢白皙的手上,被霍深的指腹缓缓揉开,泡沫便如初雪般簌簌而生,裹住两人交叠的指尖。
霍深垂眸,指腹沿着江迢修长的骨节上游走,一点点地揉捻开泡沫。江迢的指缝被温柔的撑开,细腻的泡沫覆盖了每一寸皮肤,小苍兰和鸢尾花的味道慢慢弥散在空气中。
江迢任由霍深把玩骨瓷物件一般清洗干净他的手。他微微挑眉,递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霍深从一旁抽出一张干净的纸,细致地帮他把手上的水渍一点点地擦拭干净。做完这些后他才抬起头,落在江迢面庞上的目光和往常一样“”温和”,“消个毒。”
江迢看见霍深把纸团揉成球,带着两分力道丢进垃圾桶。
江迢哭笑不得。他歪头瞅着霍深的脸色,瞅了有一会儿,见霍深没搭理他,就干脆凑到霍深面前。
“怎么啦?生气啦?还是不高兴?”
霍深没有说话。
江迢急了:“真的是他自己在脑补,我当时真的只是想起了你。”
“就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九岁生日宴的那次,记得吗?你在台上弹的是莫扎特的第二十d小调钢琴协奏曲,一下就吸引了我的注意,后来还教了我。我当时就在想”
江迢话音微顿。当年的场景随着他的话语蓦然清晰地在他脑海中重新浮现,穿着黑色小燕尾服的小男孩坐在钢琴前,白皙的手指落在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有些事情一旦明白过来,连带着当年许多场景也都变了味道。
所以他第一次见到霍深,就心动了吗?
霍深看见江迢说着说着停顿下来,耳尖突然变得通红,甚至慢慢在往脸颊蔓延。霍深疑惑莫名:“你当时就在想什么?”
江迢垂了垂眼眸,压下心中翻滚沸腾的甜蜜。
“我当时就在想”江迢故作纨绔的挑起霍深的下巴,将温柔和缱绻隐藏在玩笑之下,“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哥哥。”
霍深将江迢伸出来的手抓进掌心,反客为主地捏住他的下巴。他的视线落在江迢的泛着水光的唇瓣上,喉结滚动,拇指的指腹在理智阻止前就已经覆盖上去。他轻轻抚过,温热柔软的触感缓缓地熨平他因不爽而起伏的情绪,让他整颗心都变得熨帖又躁动。
故意被他抛在身后的理智终于?哼哧?哼哧地追了上来。他看着江迢丝毫不设防的眼睛透露出来的微微疑惑,松开了手。在心里唾弃着自己的无耻。
江迢的心微微升起:“你……”
霍深垂下眼眸,语气寻常:“酒渍沾到嘴角了。”
“哦”
江迢的心又落回去了。
他抚过刚刚被霍深摸过的下唇,心中就像是有蚂蚁在爬。他快步跟上霍深的脚步,歪着脑袋瞅着霍深。试探道:“你不高兴只是因为楚旭是你很讨厌的人吗?”
霍深的视线和江迢相交,他的眼睛宛若月夜森林深处的湖水,表面平静无波,深处却有无数暗流。他深深地看着江迢,伸手拂过他睫毛在眼睑处投落的阴影,“不只是如此。”?
江迢被落在原地,直到霍深推门出去离开了洗手间他也没有想明白。
什么意思啊?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怎么就是他对我负责,为……
“什么叫不止如此啊?”
江迢第十遍地如此问道。
霍深情难自抑间说出那句话后就已经开始后悔了。江迢当初厌恶的眼神和那句“你真令我感觉恶心”就像是断落在他心脏中的刀子, 即使他无数次用理智告诫自己,那不是江迢,那不是真正的江迢, 但那柄刀的残骸依然裹在他的心房里,拿不出又移不开。心脏每一次跳动都会被留在那里的刀子碎片扎到。
他推开江迢凑到他面前布灵布灵眨着大眼睛的脑袋, “我听说你前段时间弄了一个影视投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