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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压制的怒气。

“朝奉大夫确实于四日前在朝上参奏过我,未有足够的证据,仅凭空口便断定我罔害朝臣,我并未与他计较。”

“但三日前,齐大人与我调查户部账本,却发现每年的夏苗花费的银两数都远远多于所需。”

“户部度支侍郎负责伪造账本,银两尽数藏于他的亲家朝奉大夫府中,两府勾结,十年累计下来足足有二十万两白银!那可是二十万两白银!”

“此事我也已经禀明父皇,大理寺审理结果也已出,不日度支侍郎和朝奉大夫便会被抄家问斩,这才是大人所言的严律法,正朝纲!”

“如今大人提起来朝奉大夫的事情,是要为他鸣不平还是喊冤屈?”

“刚好大理寺卿也在,陛下也在,不若大人好好说上一说,也不要让朝奉大夫和户部度支白白受了冤枉,大人说是不是?”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季平安的声音刻意加重了两分。说是夜市,其实才过晌午就已然摆上了摊,热闹的气氛初具雏形。

季平安先去谢瑾府上用了午膳,又切磋了两把武艺,而后将侍子递上的紫铜手炉捧在怀里。她招呼随从不必跟着,围了口巾,同谢瑾两人一人骑一匹马,轻装上了路。

越往城南行,人越多,算不得宽敞的路逐渐变得摩肩接踵。季平安和谢瑾适时下了马,将绳子拴好,继而直奔花灯宴所在的长乐街而去。

长乐街一眼望不到头,半条街围满了小摊小贩。

一孩童摇着拨浪鼓从季平安面前蹿过去,险些跌跤,被季平安笑着掺了一把,口内说:“小心看路。”

她拎起小孩,自己也直起身,背手站着,喃喃道:“八年未归,京都还真是大变样。”

“是如此。”谢瑾接话,“近年来国土安定,商行便渐渐繁荣起来。”

八年前的京都夜里悄无人声,宵禁森严,只有过年那两日会稍稍放宽些。

不像现在,尚未至年节,便已华灯初上,星火分明。四周都涌着鲜活的人气,不怕累的孩童从街南跑至街北,不远处飘来铿锵而抑扬顿挫的戏声。

“且不说旁的。”季平安问,“晚膳在哪儿用?”

谢瑾笑道:“我早知你定是一上来便要问这个。放心,我都打听好了,街中有一家叫‘山海家’的酒楼,以烧鸡而闻名。它家烧鸡是拿荷叶包了,埋进土里烤的,烤时油香全闷在鸡里,待得出土时,肉香混杂着荷叶的清香一同喷薄而出,又鲜美又不至于过腻。”

季平安眼睛一亮,赶忙催着谢瑾带路。

两人行至酒楼,要了一个清净的包间。

烧鸡没一会儿便被呈了上来,通体金黄,表皮被烤得焦脆,裂着的口子飘出扑鼻的肉香。

季平安撕了块腿肉,细细品了会儿,一扭头,谢瑾已干没了半只鸡。

季平安:?

季平安不由得问:“你就如此饿?我看你中午也没少吃。”

“许久未吃烧鸡,馋了。”谢瑾笑着咂摸咂摸嘴,唤来小二,指着季平安说,“再上一只烧鸡,哦,顺便再来半斤屠苏酒,半斤女儿红,一并儿记她账上。”

季平安:?

季平安挑起了眉:“你花我的钱倒不心疼。”

“要没我,你能吃上烧鸡?”谢瑾笑道,“我要点谢礼都不成?”

季平安随她去了,顺便点了一盘豆腐纸包的青菜卷儿与一盘桃花酥,说是让谢瑾拿回家给小孩儿吃。

俩人吃饱喝足,上街逛夜市。

中朝大夫的背后冷汗直落,脸色也苍白了许多,完全不能冷静下来。

他在上朝前并不知道季平安掌握的证据这么多,也不知道对方如此能辩驳,眼下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明贞帝看了眼季平安,心道驸马还是太过年轻,被对方一激便什么都说了出来。

但有时候不聪明也是一种优点。季寒潭那双属于文人的手在季平安头顶悬了会儿,终于还是落了下去。她轻轻揉了两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