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是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商陆姐姐?”季平安见她脸色苍白,没了刚刚的生气,不免有点儿担心,往前一步扯住她衣角,“你还好吗?”
“不好——不是,还好,还好。”商陆喃喃说了句心里话,就一激灵回过神,忙修正过来。
她实在不能相信,忍不住上下端详了季平安好几眼,才艰难道,“你真是仙尊的徒儿?”
季平安点点头,自己名字被掌门写在那本册子上了,应当错不了。
她一个小孩,又知道元仙尊名讳,应当是真的,商陆只得接受了这事实,不太适应喊道,“行那小师祖随我来吧,师尊在阁内炼药。”
真是看见驼峰当肿背——少见多怪,她暗自嘟哝一句。
有她带路,季平安也放心了,想到刚刚她说的雪兔,多问了一句,“商陆姐姐也认识辞盈姐姐吗?”
“嗯?”商陆还沉浸在自己比一个七八岁小姑娘辈分低一大截的悲痛中,被问得一怔,才道,“我们都是长老亲传,平时自然会有交流,辞盈她是掌门座下的,也算是我们同辈的大师姐了。”
季平安若有所思点头。
药阁倒也不远,很快便到了。
这处山顶像一片世外桃源,有许多沟渠错落流淌,上面搭着小桥,水边杨柳依依,松散分布着许多木制小楼,最顶那座是处恢宏的木阁。
水边楼前都聚集着三两白衣女子,偶虞有一两个从她们身旁经过,会对商陆喊一声师姐。
但都没对她露出过什么异样的目光。
季平安愈发放松,慢慢才敢从商陆身后走出来。
“师尊炼药时不喜她人打扰,我先去打一声招呼,小师祖在这儿等我就好。”商陆领她到了木阁大门前,嘱咐了一句才进去。
季平安只好在外候着。
不多时,里头传来商陆一声喊,“小师祖,快进来吧。”
阁内很清静,陈设也少,有些纱幔作隔,还带一些浅淡的草药味,这味道季平安倒不介意。
阿娘常常生病需得喝药,每次都是由她熬煮,闻了这么些年自然熟悉,但去了北原之后,阿娘的病渐不显,熬药也就少了。
本以为季平安只一想起心便抽痛,停了思绪,也就过去月余,而今闻见,居然有一种恍如隔世感。
她心口酸涩,好不容易放开些的性子又缓缓收了回去。
“这位,”略沙哑的女声自她不远处响起,语气很意外,“小师祖?”
季平安闻言看去,白衫女人打扮随意,眼底青黑,乌发随意甩在身后,一副要死不活地样子走向她,活像只要来吃人的僵尸。
季平安寒毛一竖,什么怅然,什么悲痛瞬间就吓没了,噔噔往后退了两步,“你”
“你跑什么,不是要来找我?”女人停了步子,不解地看着她。
“你是长老?”季平安反应过来,寒毛服帖回去,弱弱问。
“是,仙尊有什么要事吩咐?”季平安这趟奇遇来得快去得也快,回到朝眠峰时不过晌午,艳阳高照,热出她满身汗意,抬手擦了擦额间渗出的点点温润。
她想师尊应当是在屋里,打算把药交过去。
今儿贪欢姐姐好像不在,院子里静悄悄的,季平安边想边走,被日头晒出来那点燥意也渐渐冷了,步子慢下来。
沈之虞房门虚掩着,没有关实。
季平安冒出点疑惑,师尊出去了吗?
她轻敲一下门,现下安静,里面若有人定然能听见。
但没有人回应她。
或许是心情实在不错,又或许是沈之虞自捡回她就一直十分和善大部分时候和善,总之她是不知哪儿来的底气,抬脚便走进去了。
屏风后,竟有人。
季平安步子一停。
季平安一听正事便冷静下来,从袖子里取出折好的方子,递于她,“这是师尊让我来抓的药。”
向善生接过来随意扫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