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我们好久没有聊天,他突然又与我搭话,「噢,孩子,午安。大学过得如何?」
「午安,先生。」我微微一笑,「挺不错的。」
老人点点头,拍了拍他旁边的座位,我便坐在一旁。老人注意到我手上拿的书时,像是突然起了兴趣般,「你拿着的书在写什么?」
「噢……呃……」我有些尷尬地将书稍微往怀里藏,支吾其词,「不是什么有趣的……呃……」
「你看起来挺像我做错事被老婆子抓到的样子。」老人来了精神地纠缠起来,「小黄书?」
我有些错愕,老人有时候实在不像老人,心中有颗年轻的心。只是我心虚拿着多么糟糕的东西,反射性藏到身后,也坐实我拿着小黄书的事。
老人哈哈笑了起来,「年轻人血气方刚,我明白。可否借我要看看?」
「先生,这里是神圣的教堂。」我有种抵死不从的坚决。
「噢……我知道……但你知道这东西会让人年轻一百岁。」老人眨了眨眼,显得有些无辜,我开始相信他高中毕业就结婚的话了。
我想了想,反正没人知道我的笔名是什么,我忐忑不安地递给老人,「小心别太……激动。」
老人看到作者时,又看了看我,「哇喔,这位作者是恶魔崇拜者吗?别西卜呢。」
我若无其事地耸肩,「可能是本人也说不定,毕竟太丧心病狂了。」
老人又注视着书本,翻到封底,上面有着编辑神经病般的文案,正大光明地把小黄书推崇得好像很有文学涵养。
「噢……看不出来,你对这有兴趣?」老人看完偷瞄了我一眼,「可以借我几日吗?」
「……啊?你不怕你美丽的女士发现拿着菜刀追着你吗?」我愣愣地看着老人,但他似乎真的很想看。
「噢……别说这么骇人的话嘛。」老人翻开了第一页,平淡的看起来,「你就让一个老人多点生活乐趣嘛。」
老人都拜託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只好答应了,反正书不仅是我的还是我写的,「唔……好吧。」
老人过了一週才出现在教堂,他把书还给我,并且叹息道:「是个难过的故事。」
「嗯……非常难过。」我将书抱在怀中,微微一笑,「我原本也以为会是个好结局。」
「也许在故事之外是好结局。」老人瞻望耶穌受难像,「年轻人,可以再唱一次圣歌吗?你的独唱我忘不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我已经变声,唱不了那段独唱了。」
老人似乎有些失落,「真可惜……不过你不像我,还有大把青春岁月。」
也许是故事太难过了,老人陷入一种我没见过的忧鬱里,我感到抱歉,但我也无法向他道歉,我可不想暴露作者是我。
老人缓慢而平淡地问道:「年轻人,你为什么持续不断地上教堂?好像四、五年了吧。」
「那么你为什么上教堂呢?」我偏了头,我无法对别人诉说理由,于是我反问了他。
老人笑道:「死到临头自然会虔诚,可是你不像,如你这般虔诚的年轻人恐怕一生都去服侍神了。」
我看向耶穌受难像,不知为何,我淡淡地说道:「我在懺悔我的罪,如果能得到原谅就好了。」
「神终究静静看着他受难。」老人静静看着,又看向我。
「……如果连一点希望都没有就太痛苦了。」我靠着椅背,如洩了气的皮球毫无精神,看着耶穌受难像的我忍不住流下泪水。
我默默伸手抹去,老人发皱充满斑纹的手伸过来,轻轻揉了我的头,「你还有大把岁月,相信未来更好更实际点。」
我闭上眼,摇摇头,难过兇猛地淹没我,也许从来没有与人讲过,早放在那边满目疮痍,「没有了……没有了……」
老人的手顿了下,又轻轻顺着我的头发,「你要是都没有了,我这个老人该如何是好?」
我总觉得老人摸着我的手令人安心,令人怀念,曾经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