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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声:

“折腾这一遭,心里畅快了?”

他可不记得有听说封家小女去顾家探望的消息。

瞎折腾。

顾屿时不想谈论这些,他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听闻程润泽回来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程润泽一回来,他贬了自己两个儿子,文元帝心底当然也不畅快。

文元帝脸一黑,拿起手边刚呈上来的糕点砸过去,还没骂出声,就见顾屿时抬手将糕点接住,恭敬地低头:

“谢陛下赏。”

文元帝骂人的话被堵在喉咙中,他腻烦地摆了摆手:“滚。”

还能这么机灵,可见是已经整理好了情绪。

外间响起女子哭声,顾屿时朝外看了一眼,他来时就看见了跪在殿外的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一直深得圣上宠爱,如今她亲子被贬,她自然是要来求情的。

殿内气氛骤然生变,文元帝脸上的情绪变得深不可测,他蓦然轻笑了一声,语气耐人寻味:

“这人和人果然不同。”

顾屿时没去想文元帝这番话是何意,左右是他们皇室自家的事情。

文元帝偏头朝李公公看去:“皇后在做什么?”

李公公呼吸稍轻,他埋头恭敬地说:

“听说消息传过去后,皇后娘娘便脱簪进了小佛堂。”

顾屿时垂眸,一言不发。

文元帝却是恍惚,像是陷入了回忆:“当年贵妃入宫,颇得朕心,朕一度宠爱她越过了皇后。”

这后宫女子争夺的是宠爱,是位份,最终目标是皇后的位置,亦或者是太后之尊。

她们一直争的是权势地位,是能给背后家族带去的荣光。

某种程度上,她们和前朝百官没什么不同,都在争先恐后地讨好圣上,皆因这世上的荣华富贵、钱权财势,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文元帝从未想过让贵妃坐上皇后的位置。

这让贵妃一度黯然落泪,但他只需要冷上几日,贵妃自然就清醒了。

文元帝忽然说:

“皇后啊……”

“朕和她也算是年少夫妻,她一向沉稳,无愧于乔家的名声,朕很满意她。”

提起贵妃是宠爱,提起皇后是满意。

顾屿时懒得去想文元帝是何意,他只是冷不丁地提起:“那元后呢。”

这二人才是真正的年少夫妻。

人人都说文元帝对先皇后用情颇深,所以才对先太子格外疼爱用心,在先皇后去世后,甚至把先太子带在身边照顾。

然而文元帝的回答让顾屿时忍不住地抬头:

“先皇后?朕不记得了。”

顾屿时心底发凉。

还是皇子时,她替他主持中馈,交好各家诰命夫人,打理内宅,后来为了给他诞下嫡子,更是难产而死,死于最好的年华,死于将要见到晓光前。

可如此作为,只得了一句,他已经不记得了。

文元帝的声音很平静,很寻常,也薄凉得不可思议:

“朝务繁忙,后宫不断进新人,朕连身边人都没时间去看,遑论已故之人。”

他忽然抬头看向顾屿时,神色莫名:

“人心易变,感情之事更是瞬息万变。”

他像是在提醒顾屿时,也像是在告诫顾屿时:“别执拗。”

“不论是谁,总有一日,你会发现,都不过如此。”

他记不清先皇后的面容了,隐约记得皇后入宫时的温柔得体,他和皇后也有一段柔情蜜意,但那又如何,后来贵妃入宫,他依旧会对贵妃生出欢喜,然而数十年后,这些情感早就淡了去。

顾屿时对文元帝的话不置可否,他只知道:

“臣只要她一人。”

文元帝要气笑了,感情他说了这么多,都白说了?

“要是她嫁给别人了呢?你就一生不娶了?”

话音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