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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反的证据!

沈持意尚在沉思。

“哐——”

房门被人猛地推开。

沈持意思绪一断,赶忙转头看去。

他以为会看见楼轻霜快步而入,可楼轻霜居然手臂挂在奉砚肩上,垂着头,近乎被奉砚半扶着半扛着送了进来。

“这是怎么了!?”

他面色骤然一变,赶忙上前帮着奉砚一道将人扶至床榻之上。

男人面色惨白,微阖着眼,额头满是细密冷汗。

沈持意问完自己便猜到了答案,瞬间哑了嗓音。

“……你吃青衣蛊了!?”

楼轻霜缓缓抓上他的手,扣着他手腕上的铁环,苍白着脸,轻笑了一声。

楼轻霜的掌心比往常冰凉,沈持意的手似乎也跟着冰凉起来。

他刚才没见着人的时候都能冷静,此刻见着了人,却迟来地血气上涌。

他深吸一口气,撇开头去。

“奉砚,”楼轻霜说,“你先出去。”

奉砚留下了个东西在床边,快步出了屋合上了房门。

沈持意却也站了起来:“云三去把乌陵带来,我去找周溢年。”

事已至此,当务之急是拔蛊。

楼轻霜扯着他手腕上的锁链改造的铁环不松手。

这人分明蛊毒在身,拉着他却还用上了十足的力道,不让他离开分毫。

他挣手。

他不放。

“殿下,无碍。”楼轻霜指着奉砚留下的那东西,说,“这种普通的青衣蛊已经无法融入臣的体内了,蛊虫现在还在臣的心脉里游走,殿下助臣把蛊虫引出心脉便好……”

沈持意回过头来,定睛一看。

那是他熟悉的东西——用来引出蛊虫的草药。

乌陵之前为他拔出蛊虫用的就是这个。

原来楼大人早已什么都准备好,出了天子寝宫便让奉砚拿来了东西,这才来见他。

“殿下……?”云三低声问。

“你也先出去吧。”

沈持意重新在床边坐下,赶忙根据记忆里乌陵所做的步骤,在屋内寻出一个空香炉和一把匕首,用烛火引燃了那草药,端着香炉放在楼轻霜身边。

自始至终板着脸。

楼大人哪里见过太子殿下如此严肃的时候?

他服软道:“卿卿。”

沈持意不看他。

那双如桃花瓣尖一般的眼尾似是有些不明显的红,不知是气是怒是疼是忧。

楼轻霜感受着那附骨钻心的细密痛楚,胸膛冷得很,心中却热得厉害。

这是全然因他而起的恼怒。

也是全然撒在他身上的恼怒。

他竟稀罕极了。

他知道这样不对,但他贪婪地希望沈持意能继续这样将所有心绪,不论好的还是坏的,全都落在他的身上。

爱与恨,恼与怒,他全都想要。

可他却听到自己在用极为缓和的嗓音说:“殿下不想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吗?”

太子殿下果然被这句话移走了注意,愣了愣,问:“沈骓为什么让你吃青衣蛊?你都中过一次蛊了,他让你再中一次,在他看来,除了让你毒发之时更加痛苦,还有何用?”

楼轻霜眼角轻压。

——那自然是因为,蛊毒一开始并不是给他准备的。

沈骓先是故意问祸出囚牛的卦象怎么解,看他的反应,若是他回答得有丝毫站队维护之嫌,那便远远不是一枚青衣蛊那么简单。

可哪怕他躲开了囚牛之卦的陷阱,沈骓依然让他给沈持意下蛊毒。

说得冠冕堂皇。

他太清楚这位看着他长大的仇人的性格了。

就算太子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在沈骓问他的那一刻,他便已经进退维谷。

他若应了下毒的命令,会让沈骓从此怀疑他从前的君子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