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人里面,观察船身呢!
“来人,把主簿喊来,拟令……”
“……近日商船众多,河道拥挤,闲杂人等无令不得下水,若有犯者,一经抓获,杖五,囚十日……”
碧湖岸边,每隔一段距离便有衙役张贴告示。
下水之人哪里还敢为了一份不一定能得到的赏金冒险?
不少人挂着水爬上岸。
衙役张望四方,寻人来问,想要捉拿那悬赏之人,却听闻是位戴着幕篱的年轻公子,没人见着样貌,早已没了身影。
黄昏已过,夜色覆来。
星月下的清风吹过上岸的人的身侧,送来一阵冷颤,又片刻不停地离去,吹入千家万户,吹入长天之下的高窗。
楼轻霜收回目光,合上窗户。
有人推门而入。
江元珩摘下幕篱,感叹:“好方法,反正我们不走下水暗查这一招,楼禀义这告示一贴,防的是他们内讧的自己人。”
沈持意遗憾地看着盘子上仅剩的两块绿豆糕,喝了口茶润润嗓,说:“不过这样一来,暗中的另一批人虽然无法下水寻船,楼禀义也知道碧湖被人发现了。他迟迟等不到我们出现,肯定也会想到我们……”
“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楼轻霜颔首,指向桌上摆着的地图,指尖落在榷城边界外的一处河岸上,“孙应到城外后,寻一个城门大开的时机,装作领命入城,入城后即刻开道,封锁河岸,用最快的速度抢夺这个码头,江州军擅水,入水寻船。”
“寻到之后直接将载有金银的船往这个码头开,开出榷城,于城外卸下,护送回帝都。”
太子殿下接着说:“税银一旦寻出,楼禀义就没什么留着的必要了,赃款确凿,直接让江州府兵领着旨意围了烟州,先入烟州兵营把总兵拿了,卸了兵权,再入城把涉案官员一并抓获押送帝都。”
至于此,第一则要事便算是落定了。
那么这第二则要事……
“殿下,”区区一张被抢走的城防图,果然不能让楼大人忘了打算,“眼下诸事皆备,殿下的差事办得很好,剩下的交给臣来就可以。殿下在乱起之前先出城去,寻一处僻静之地等臣等来接,可好?”
不好。
殿下要独立行走,自行找死。
但这么说肯定不行。
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对其他人可能有用,在楼轻霜面前那也是妥妥引人怀疑的。
“现在出城难道就安全了?”
太子殿下挂上许久未曾用到的纨绔之气,挑眉道,“万一造反之人也有大批人马隐在城外,被孤碰到了呢?到时候大人还不在孤身边,孤怎么办?引颈就戮吗?”
他双手撑着桌案,说着说着又自行弱了气势,在楼大人面前稍稍趴下,抬眸望去,小声说:“论谨慎,谁能比得过大人?如今还没有起乱子,和大人待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吧?等起乱子的时候再说呗……”
也不知太子殿下这些话里哪一句说服了楼大人,男人虽然还是沉着脸,却在思索过后,松了口。
“也好。”
太子殿下开心了。
他甚至十分大方地只拿起一块绿豆糕塞入口中,将剩下的一块连着盘子一起推到楼大人面前。
“楼卿统筹安排辛苦了。”
“赏给楼卿了。”
云三准备好了木桶和温水,小殿下吞下绿豆糕,转身回屋沐浴去了。
周溢年瞧了一眼已经看不见太子的转角,又回头看着已经在隔着锦帕抓起绿豆糕缓缓品尝的楼大人。
等到江元珩等人也走了,他才问:“殿下怎么感觉……”
怎么感觉什么?
好像也没变。
起码对其他人的态度没变。
但是先前小殿下在楼饮川面前总是有些不一样,要么是最开始那过了头的轻佻——这个回头想应该是为了掩饰苏涯的身份,要么是前些时日的局促——这个多半也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