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冷过,先前在宫中抱着暖炉到处走, 那是没办法,现在都要出宫去江南了, 入夏的天, 他带了也不会用的。
可魏总管一片慈心, 他一想到自己这一次深入虎穴, 如果真的死在烟州,大抵再也不会回皇城了,魏白山或是被重新指派给其他殿里,或是迎接别的储君, 不知还会不会想他这个昙花一现的旧太子……
他一想又觉着有些愧对魏公公的好意,最终还是让魏白山收拾了一小箱银骨炭,甚至还多塞了一炉在他身边。
沈持意自然不会点这暖炉。
他甚至有些喜欢这种市井里吹来的凉凉微风,稍稍掀开薄纱,眯着眼睛往外瞧去。
不远处几个孩子簇拥在一个卖糖人的摊贩前。
可惜他现在还在等着楼轻霜让守城的放行,不能让别人瞧见,不然他已经下去买那糖人了。
沈持意收回目光,却瞧见城门口没有楼轻霜的身影。
这人好像去找守城官员拿他们行路需要用到的文书,去了很久。
一点小事,要这么久?
“是一件寻物小事。”
城门附近的无人僻静之处,黄凭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极小极扁的木盒。
木盒材质细腻,做工上乘,光是从这盒子来看,值得如此郑重对待之物应当更是贵重。
“大人见谅,卑职并不是随意以小事烦扰大人。只是卑职见识短浅,交友不多,寻找多日也无果,此事对卑职而言又极为重要,卑职这才不得已拜托大人。大人若有顾虑,请尽管言说!”
“先前楼某已说过,只要不是伤天害理大逆不道之事,大人但说无妨。”
黄凭打开木盒——里面居然只有一张纸。
一张折起来的,皱巴巴的纸。
黄凭将这张纸递给楼轻霜,说:“请大人打开看看。卑职想找的,是在纸上留下痕迹的炭的来历。”
随着黄凭所说,楼轻霜已经缓缓摊开那张纸。
纸上的内容登时映入眼帘。
一开始以为会看到一片歪歪扭扭字迹的楼轻霜:“……”
兵部尚书大人成为太子少师之后,也算是见过不少稀奇的走笔与密文。
饶是如此“见多识广”,他还是不由得确认道:“这是……图?”
“是、是图……”黄凭也有些没底气,“但是不是图没关系。”
黄凭不敢耽搁楼轻霜的时间,赶忙接着说:“主要是这个炭。这炭和卑职知晓的炭不太一样,自带一股雅致清香,想来燃起来也没什么火味,必然名贵不凡。”
“只是卑职得到这张图已经有段时间了,纵然卑职用封了漆的木盒装它,香味也渐渐散去不少,或许得劳烦大人凑近细闻一番。卑职担心再这样下去香味散尽,就更不好找了,所以不得已在大人离开帝都前来问问大人,大人往来宫中,见过不少珍奇物件、名贵宝物,是否认得这落笔所用的炭?”
楼轻霜面色寡淡,平静地用指尖掠过炭迹,细嗅片刻。
他摇了摇头。
黄凭略微失望,却也不算意外。
“大人此番要出帝都,也许会遇到不少地方行商。可否劳驾帮属下打听打听?”
“举手之劳,”楼轻霜神色如常,“既然要靠香味来寻,楼某恐怕得带着这张纸……”
“自然是先放在大人这里!”
黄凭小心翼翼将那皱巴巴的纸又折好,放回木盒中,双手捧着递回楼轻霜面前。
“但卑职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此物来历,绝对和伤天害理大逆不道之事无关,只是具体来处卑职不便言说。”
卫国公世子被杀后,他被过继到卫国公膝下,受封卫国公世子,是因为当时有一位少侠来,用这种炭画出来的地图,把凶手所在之地指给他,就这么将破了世子命案的功劳直接送给他。
少侠只留下这份地图,来去无踪,连这份天大的恩情都不要,必然是有意隐藏的。
若不是如今黄凭实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