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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见到楼轻霜如此,下意识就把这些话吞下了。

车窗外雨声不止,噼里啪啦,扰乱人心。

马车中不算宽阔的空间又让两人的气息靠得格外近,外头围绕的暴雨倾盆像是在这里围成一座孤岛,放大了所有心思。

沈持意情不自禁想起他离去前的那一晚。

那晚楼轻霜对着刺客手起刀落,上一刻明明如修罗鬼刹般冷然,下一刻又在他面前好似引颈受戮般无害……

如今想来,一切都拨云见月。

当时这人哪里是遭逢意外心下不安才显露脆弱,分明是早有对策,却在他面前故意示弱,以此试探他的反应。

若他当时有一点显露出要报官的念头……

厢门严严实实地关着,一丝风都透不进来,沈持意却莫名冷得一个哆嗦。

这确实是原著里描写的那个无心无情只有权势的主角。

熟悉,又不熟悉。

沈持意刚刚主动把人邀上车,现在就有一点点后悔了。

没过几息,乌陵挥起马鞭,马车复驶。

——沈持意马上更后悔了。

因为聪明的小楼大人上来之后第一句便是:“殿下方才似乎并不乐意见到臣,为何又邀臣同乘?”

“……”沈持意撇嘴,“本殿下的车架又岂是随随便便能让人同坐的?只是既然遇到的是楼大人,哎,勉勉强强吧。”

楼轻霜得到回答,没什么反应,目光在车中一扫,又发现了小桌板上未曾使用过的暖炉。

男人面露疑惑,眉头一皱:“臣冒昧。车中这么冷,殿下病虚体弱,底下的人没有为殿下燃好暖炉吗?”

“……”

因为我刚刚喝了酒,嫌热。

沈持意险些没崩住表情。

他赶忙说:“我刚从酒楼出来,正想点暖炉呢,就瞧见大人在淋雨,给忘了……”

“原来如此。”

楼轻霜说着,悠悠然掀起袖袍,拿起一旁的打火石,点燃暖炉里的炭。

炭中自带的清香缓缓散开。

“既是臣的错,便由臣来效劳此事。”这人说。

像是混过去了,没有怀疑什么。

沈持意稍稍放下心来。

他怕楼轻霜从他的神色中又看出哪里不对劲,立刻随手拽起腰间挂着的璎珞,低下头,装作把玩的样子。

玩着便往那人腰间看去。

楼轻霜腰间挂着的,是他十分熟悉的那绣着佛门偈语的锦袋。他知道那里头装着白玉龙环,主角拥有这个东西,实在是再合理不过。

他在楼轻霜上车时便注意到了对方腰间,眼下再仔细一看,腰间除了这锦袋,干干净净的,没有别的东西。

看来他送楼轻霜的香囊应当是被这人气愤之余扔了吧?

送给楼轻霜的香囊是他最担心的隐患。

扔了就好。

看来这一趟同乘并不算没有收获。

沈持意正要收回目光。

可他视线扫过楼轻霜坐的地方,突然瞧见椅凳夹角处,一片白纱坠着一颗金铃挂在那里。

马车两边长椅下都是空心的,掀开便放着一应带出宫的物件。

他和乌陵先前换下来的衣物和幕篱都放在楼轻霜坐着的那一侧。

夹角处逼仄,他放的时候并未注意到幕篱还有这么一角没有塞进去!

沈持意:“!”

“!!!”

“??????”

楼轻霜没见过他的幕篱,可是周溢年来接楼轻霜的那日是见过戴着幕篱的他的!

周溢年不可能没和楼轻霜讲过“苏涯”的特征!

他立刻就坐直了。

楼轻霜现在就坐在那夹角处,若是稍一低头细看……

糟糕。

沈持意屏息抬眸,偷偷打量楼轻霜的视线所在。

楼大人不知为何,并不是很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