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条理,话说得很慢:“你结婚了吧,你看起来没有工作,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婚姻也不过只是一种将娼妓合法化,只是你的顾客只有一个男人,你靠他养活,甚至更惨,你既要操持内务,晚上又要被他睡。”
江鹭不能相信这话从妹妹的口中说出来,那几个词汇就算连她平时也是不愿提及的,原本以妹妹的为人大概一辈子也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胖女人被说得恼羞成怒,“你读书就读了这么个名堂出来,学校里的老师就这么教你的,不过也是,你有个做小姐的姐姐,什么话说不出呢,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
“难道你忘了,你的女儿似乎也是从事某种特殊行业,而且你真的认为这样一个职业自然就被人看不起自然就一定全是坏人?你怎么不想想,其实很多时候一个人要找份什么样的工作其实是没有选择的,难道大家最后从事的工作都是一开始就喜欢就心甘情愿的吗?做小姐也只是为了迁就生活而做出的一个职业选择,在道德层面过不太去,但是如果成为一个小姐是出于本人的意愿不是被有心人利用,当大众能够放眼对小姐本身的研究而不是强加世俗观念以一种更加理性更加中立的眼光来看待这件事一定能发掘出更深层次的东西,你换个角度看看也许会让你心里过得去一点。”
沉默,一片沉默,一动不如一静,沉默或许是一种更好的声张,胖女人从来没遇过这么文气的人她有点慌张,这世上有人告诉她女儿的选择不是一种纯粹的错,如果女儿没有做错那她就不得不在接下来的日子开始担心看守所的女儿过得怎么样,她的男人还躺在家里没人照顾,她哪有多余的心力再去顾全女儿。所以女儿还是做错了,她不会去看她,至少短时间不会,一个高中生以为读了两本闲书就能将她来蛊惑未免太小看了大人的冥顽不灵。
江鹭如遭雷罚,妹妹的话显然带给她更大的冲击,妹妹这样看待这份职业是不是代表妹妹也是这样看待自己,在妹妹眼里,她和别人一样并无贵贱之分,那么一大通话对于不事声张的妹妹来说难能可贵,而且这些话江鹭有理由相信妹妹不只是为了说给女人听。
洗衣机停转,脱水的衣服捞出来,衣服干瘪瘪抽干了血,染上脏污又洗干净然后被潦草的塞进另一个人的生活里。
胖女人将最后两件衣服塞进去大包小包收拾好决定走。
江鹭没走上去拦住她,她觉得胖女人干脆就不要来,来了也不去看看,小刘知道了该伤心的,胖女人的离开同时一并带走了这里原本属于小刘最后的一丝气息。
她看着小刘从她的世界里慢慢的彻底消失掉,楼梯间传来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是那么有力,一步一步离开她。
刚走出巷子口,身后传来脚步声急忙忙,胖女人一副警惕的神色护住了身前的包。
“你来干嘛?”
江鹭朝她走过去,就在胖女人看她的手放在身后以为她要拿出一把刀对之前的一番骂战来个血色的总结却看见她从身后拿出个塑料袋子,袋子装了些钱:“我刚才想了想,差点就忘了,我之前借了她一点钱,她不在了,还给你。”
这算什么?
天降横财还是雪中送炭,不要白不要,她没工夫为之前她骂了江鹭接过钱而不好意思也没兴趣感谢江鹭不计前嫌还要干好人好事。一张张的数钱,指头沾口唾沫,钱上印个黑手指印。
好脏。
数钱的当,江鹭不想再去看胖女人干脆发挥了好人做到底的精神给她拦住一辆过路的出租车。她也不太喜欢这个女人,但是她是小刘的妈妈就足够了。
江鹭把她送上去还体贴的开了车门就连最后关上车门的那一瞬也是轻轻的。
脚边堆个行李袋压住了脚,身上还要抱一个,她本来身体宽大脂肪松厚又因为身边的累赘几乎转不开身,车内的冷气运转声和隔着一道车窗街边的响动成为一片引人入睡的白噪音,低下头有些困行李袋死硌住她的脖子不太舒服,饶是这样她也要抱住身前的东西死也不撒手。
也许冷气开过了头,她有些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