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柳心中已经是师傅第二,热衷于以逗他为乐的师妹形象,所以,就算她如实道来,苏柳也不信,只说,“师妹,莫开玩笑,师兄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宋清扶道,她对着摊开在她手上的“小眼”道,“是不是?“小眼”?”
她和小眼都是在西洲的乌码城才遇见的,这张纸片子怎么可能会知道她在东洲时候的事情。
但“小眼”可不管那么多,宋清扶问它,它就拼命眨眼,恨不得将眼睛眨抽筋,来表示它对宋清扶说的话的赞同之意。
苏柳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见宋清扶小指上紧紧系着一条红线,勒得宋清扶红线两侧的肉鼓起,红线弯弯地挂在半空,另一方正是那棺材里的死人。
苏柳这才注意到宋清扶穿了一身大红喜服,头上甚至还戴着块盖头,大红色为宋清扶本不着粉黛的脸上了妆,衬得她本来就好的气色更好,再搭配上手指上的红线,他怎能不知道宋清扶现在和那棺材里的死人是什么关系?
要拜堂,成冥婚的关系!
苏柳的脸“唰”一下白了,他语无伦次地问宋清扶,她们分头行动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宋清扶穿上了这身新嫁娘的衣裳,头上还带着盖头——
他看见宋清扶折上去的盖头外侧露出的图案,断了头的龙凤,皱起了眉,小心翼翼地向宋清扶讨取了将这块盖头拿在手上细看的许可。
苏柳见这块绸缎上绣的双面图案如此不吉不利,用的红色甚至是在龙凤的断头处最深,其余地方慢慢浅下去的,登时怒上心头,斥道,“死人干干脆脆死了便罢了,竟还敢觊觎活人?”
他提着剑一路杀过来,进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师妹,师妹朝他展示“小眼”,他于是忽略了这间祠堂的异样。
现在一看,祠堂正中央摆着棺材,往里走的供桌上立着一块牌位,褪色的横梁上,垂挂着红灯笼,白烛在供桌上投下扭曲晃动的影子。
哪哪儿都不对劲!
墙壁上贴着巨大的双喜字剪纸,苏柳走过去,用重剑将剪纸一一挑下,见着背后一片惨白,面色愈发不好。
双喜字旁边的“奠”字,则黑得瘆人。几个粗糙扎成的纸人立在角落,惨白的脸上点着两团猩红的腮红,空洞的眼窝直勾勾地望着厅堂中央,苏柳想朝它们靠去,宋清扶却牵住了他的手。
“师兄。”
宋清扶轻轻摇头,让苏柳去看她手里的“小眼”,小眼的眼皮子都快要眨出火星子了,见苏柳被宋清扶拦下,才做出了类似于人类“松了一口气”的动作,用纸片的一角揩了揩眼皮上不存在的汗。
“你道如何?”苏柳和师傅联系不上,师妹又无缘无故遭上了死人惦记,尚能保持着冷静,还试图从师妹新养的宠物嘴里撬出点消息来。
““小眼”,你不能说话,这样,我问你答,如果我说得对,你就眨两下眼,我说错了,你就眨一次,如果没说中——”
未等“小眼”对苏柳的话做出什么反应,伫立在祠堂角落里头的纸人忽然齐齐唱道:
“吉时已到!良缘天定!今有宋氏女,蕙质兰心,温良贤淑,配与亡人赵家公子为阴亲佳偶!两姓联姻,一堂缔约,阴阳相合,永结同心!礼——噗嗤!”
斧刃划破纸片的脆声吞没了纸人嘴里含着还没说出的“礼成”二字,纸人打断苏柳说话,宋清扶打断它说话,勉强算得上是冤冤相报。
宋清扶玩弄着手上破了半面的锈斧,眉眼倦怠,风云深不通炼器之法,只有现成的剑,他让宋清扶挑,她却觉得还是斧头用着顺手,这柄跟着她闯五关斩六将的大功臣,更是顺手中的顺手。
所以,即便储物戒指里还有出了妖兽山脉后新买的灵斧,她掏出来劈纸人们的还是旧斧头。
“小眼”瞳孔收缩成细细的一条细线,也就是没有嘴,不然这张纸片的尖叫可能早就划破了天际,刺得宋清扶和苏柳耳朵疼了。
它被宋清扶的动作甩飞,控制不了飘行的方向,刚落地就用眼皮夹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