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地用双手捧住下巴。

“你那是什么动作？”楚行不解地问。

“我怕我的下巴掉下来，”林恒星说，“不是，这是你家？你是住在城堡里的王子吗？！王子殿下？王子大人？我原来跟王子坐了两年的同桌？”

“那倒没，还有一个管家和几个保洁啦，”楚行挠挠头，有些好笑地问，“如果住这里面的是王子，那你是什么？”

“我是什么？”林恒星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我是王子……的狗腿子。”

楚行飞快地说了句是马子，林恒星没听清，什么子？楚行字正腔圆声音洪亮，儿子。

林恒星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楚行了。

楚行家很大，是林恒星做梦都梦不到的那种豪华。

而且林恒星还没带换洗的衣服，只能腆着脸向楚行借穿，楚行比划了一下，翻出他初中的衣服（还有大了），林恒星保证会洗干净，楚行哭笑不得：

“衣服有专门的人洗，不是，星星，你到底为什么这么见外啦……”

“没有，就是，那个，多谢你了。”

“你今晚到底怎么了？”

楚行看林恒星闷闷不乐的样子有点担心，但是林恒星说没事，抱着楚行的衣服去洗澡了。

热水从头顶淋下来的那一刻，林恒星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倦意和困意，这股热流如同一层透明的脆弱壳蛹，短暂地将他与这个冰冷的世界隔绝开来。

第二天林恒星早早就醒了，他起床还叠被子，可这床被子实在太大了，他叠了半天都叠不整齐，算了。

然后林恒星就出门去找小时工。

林恒星会耍些小聪明，就像伪造自己的性别一样，伪造一份大学社会实践报告表，说自己是参加社会实践的大学生，这样比较好找工作。

楚行醒来发现林恒星不见了，赶紧给他打电话，林恒星按掉了，回消息说他在打工，楚行服气：你还不如来给我打工算了，陪吃陪喝陪玩暖床，按小时收费，一小时一百，林恒星让楚行别闹。

林恒星打了两份八小时工制的，睡了不到五小时，甚至连夏日的天都没怎么亮就又出门去了，楚行好笑的同时，又有些憋屈：林恒星当他家是宾馆吗？就回来睡上一觉？

中午林恒星在吃快餐，看了眼手机，发现楚行在早上他发了消息：

-晚上有毕业聚会别忘了

——林恒星还真给忘了。

瞬间饭都没心情吃了，跟领班请了个假赶紧去买西装，可他甚至都不知道要去哪里买。

林恒星傻愣愣地站在商场门口，中央空调超强的劲风，把他乌黑的头发吹得摇摆不定，吹得他起了一身细细的鸡皮疙瘩。

人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如果当初说不去现在就没这么多事了，林恒星发了条消息给楚行：

-你知道西装去哪里买吗

-不知道，我的西装都是定制的，你先回来吧，我帮你想办法

林恒星突然害怕了起来：为什么楚行要对自己这么好？楚行什么都能帮他，如果哪天没了楚行，他还能去找谁？林恒星想了很久，答案是没有。

楚行翻箱倒柜，终于翻到自己初中时的西装给林恒星穿，他抱臂倚在衣帽间的门口，搞得林恒星有点不自在。

“那个，我不太习惯当着别人的面换衣服……”

“都是男人害羞什么，那我也去穿好了。”

楚行笑着走开了，林恒星这才脱掉上衣。他天生骨架小，因为营养不良没长什么肉，整个人单薄得像棵蒲公英，仿佛风一吹他就飞走了。

然而比起对身材的自卑，更加不能示人的是林恒星身上的伤痕，都是淤伤，旧伤上添新伤，深深浅浅的，这副身体就是一张干净的废纸，任何伤痕都可以肆意涂抹在这张废纸上。

穿完西装后，林恒星盯着落地镜里的自己看了一会，越看越奇怪，奇怪得甚至都有些好笑了。

“楚行……”衣帽间开了一条缝，林恒星探出半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