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还记得林月坐在台下,从他出场笑到结束,其他家长都向这个甜美活泼的年轻母亲投来异样的眼光,林恒星在台上,小脸和身上的大树衣服一样绿,为此他还和林月生气了很久。
话说回来,好歹女仆装只穿给元浩宇一个人看,这身兔男郎可是要端着盘子满场丢人现眼,虽然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钱难赚屎难吃,林恒星还没上工就想辞职了。
“哟,这不是很适合吗!”
阿泰“啪”地一掌拍在林恒星绷在紧身裤里圆滚滚的小屁股上,这裤子上还有颗毛茸茸的兔尾巴,被打得抖了抖。
“阿星啊,你也太可爱了吧,可爱得太过危险了,”阿泰一脸严肃地戳着林恒星单薄的胸口,“来这里的客人都是很有背景的,一旦出现什么意外,千万不要跟他们起冲突,先顺着他们,然后找ivan哥,知道吗?”
林恒星点点头。
林恒星的工作很简单,就是把每桌客人点单的酒水送到卡座上,没事就站在一旁候着。
难得是这里的环境,节奏劲爆的音乐震得他心脏和耳膜隐隐作疼,鼻腔里全是刺鼻的烟酒气味。
舞池里摇头晃脑的男男女女,卡座上吞云吐雾的男男女女,在隐秘角落里纵情声色的男男女女……剥掉光鲜亮丽的衣冠后,在裸裎赤忱的欲望面前,人是不分三六九等的。
“这盘端到v4去。”
“好的。”
林恒星端着酒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小心翼翼地不碰到谁。这里的人总是贴得很近,灼热的躯体包裹着一颗颗漂浮冷漠的心,每个人看上去都很快乐,但每个人看上去都很空虚。
vip4桌的卡座中间,坐了一个纹身寸头耳钉戴了一耳廓的大男孩,他笑起来还会露出尖尖的犬牙,带着点未褪的稚气。他身边坐着一名表情冷漠的男子。
那名男子光是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便散发出一种让人不敢亵渎的禁欲美,他是一尊摆放在艺术馆里的美神雕像,唇线完美却冰冷坚硬,不带任何爱的慈悲。
那个男人戴着金边眼镜,镜片后一双凤眼妩媚狭长,穿着剪裁得体的灰西装,从笔直利落的西裤腿里和黑色袜子之间,露出一截洁白如雪的纤细脚踝。
他与周遭的一切是如此格格不入,他是一只从云端之上坠入滚滚红尘的可怜天鹅。
寸头男旁边的人和他有说有笑。
“高少,这次回来什么打算?”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去和我们万教授做校友。”
纹身男笑嘻嘻地要去搂眼镜男的腰,那眼镜男显然对纹身男极其反感,纹身男刚触碰到他,就被眼镜男厌恶地甩开。
“别碰我。”
“好好好不碰你不碰你,”高卓表情耷拉下来,俨然像一条受委屈的黑背,倏地两眼放光,抬手打了个响指,“越哥,这里这里!”
温越和身边的人打了招呼,闲聊几句,随后便直奔高卓。
“阿星,这盘送去v9!”
“哦!好!”
林恒星立刻又屁颠颠地去送酒了。
v9坐着是一群看上去大概三十岁左右的alpha,拥着身材火辣面容妖冶的女omega,在摇骰子喊得脸红脖子粗,其中一个略微肥硕、脸红得像被开水烫过的男人,看到林恒星来,立刻把手中的酒瓶塞到林恒星的嘴里:
“妈的,喝!给老子喝!”
林恒星被玻璃瓶口猛地嗑在嘴唇上,痛得龇牙咧嘴,手里的酒差点端不稳给摔了,野火里的酒水档位最低都是8888开跳,最贵有8888888的,看得林恒星都快不认识“8”这个数字了。
林恒星没喝过酒,他第一反应是拒绝,反手将啤酒瓶砸在那个男人的脑袋上。
然而阿泰的话犹在耳畔回响,林恒星只能咬咬牙灌了,他一喝,这桌的男男女女就开始笑闹起哄:
“看上去是个omega还挺能喝的!”
“哦哦哦吹了吹了!要吹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