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夹杂着愤怒再次席卷而来,让她拿着秤杆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指尖泛白。
“娇月娘子,麻烦您呐。”刚才的老妇人被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搀扶着,已来到了她面前,将药方递了过去。
回神,“诶,好,大娘。”接过药方。
“欸,有劳小娘子了,咳咳,可真羡慕你们年轻人,有一副硬朗的身子骨,我老咯,不中用咯,咳咳,小娘子,你家许二如今一身的好本事,真是我们相邻之福,好人一生平安,咳咳咳……”
听到这话,娇月心情沉重,“大娘,借您吉言,您也会好起来的,我这就帮拿药,小鱼儿,先扶您奶去那边坐一会儿,好吗?”
“好的,谢谢娇月姐姐。”小姑娘扶着老人。
唉……,娇月心中长长一叹。
就在这时,医馆门口出现了一个扭扭捏捏的身影,正是村里有名的地痞——许三河。他五官其实生得颇为端正,浓眉大眼,鼻梁高挺,但本村的都知道他从小就生了一头的癞疮……所以总是戴着一顶幞头,将整个脑袋包得严严实实。
他在门口磨蹭着不敢进去,却被几个等着的本村村民瞧见,立刻引来一阵毫不客气的哄笑。
“哟!这不是三癞子吗?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也来找人家许二看病了?”
“哈哈,是不是头上的癞子痒了?欸,不,你是过来看你的癞子的吗?”
“我、你……”许三河气急。
确实,他今日来确实是相信了许知予的本事,远的不说,就让许大山两口子如愿怀上孩子,治好‘他’婆娘的腿脚,还有自己眼睛等等,每一件都很了不得,所以他想来看看他头上的癞子。
但他也知道自己以前对她俩作恶不少,有些害臊。
“三癞子,你以前可没少欺负人家许大夫和他家娘子,一口一个瞎子跛子的,那多难听呀…啧啧,还学人跛脚,现在好意思来求医?脸皮比城墙厚!是我就算能治,也不给你看。”
“癞子”二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许三河心上,他涨红着脸,眼神凶狠地瞪向嘲笑他的人,拳头攥得咯咯作响,额角青筋暴起,但在许知予的医馆里,他终究不敢放肆,那副憋屈又狼狈的样子更引得众人嗤笑。
“你闭嘴!再叫老子三癞子,小心老子今晚让你家锅里长出屎来!”他低吼道,声音嘶哑,恼羞成怒。
“行了,许木”过来交售药材的许宝贵沉着脸发话,带着几分威严,“三河,你既然知道来看病,就该知道规矩。知予仁心仁术,或许不计前嫌,但你以前做过的那些混账事,是不是该有个说法?”
其他村民纷纷附和:“对!必须得给许二和娇月娘子道歉!”
“不,就算道歉,也不给他治,谁叫他整日欺负村里人!”
许知予蹙眉,她并不喜欢如此去奚落一个人,以前许二视力不好时,这些人中是不是同样一口一声‘瞎子’叫她?定然是了,但这许三河确实该治一治,静观其变吧。
许三河脸色变幻,如同开了染坊,挣扎了片刻,终于还是咬着牙,对着许知予的方向,含糊不清地飞快说了一句:“许……知予兄弟,以前…是我不对,我混账!给您…和娇月娘子赔不是了!”说完,头垂得更低,恨不得当场挖个洞钻进去。
许知予平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鄙夷,也没有因对方道歉而产生得意,只有医者看待一个普通病人的平和。
“娇月~”她突然轻唤了一声娇月。
娇月本就停下手上的事在看这边,被这一喊,忽地一怔。
其他的人也没想今儿这三癞子还真服软道歉,都等着许知予和娇月的反应,等看好戏。
“娇月,你说你愿意原谅他吗?若你同意,我就勉为其难给他看看。若你不同意我就请他离开,这辈子不给他看诊。”许知予转头看向娇月,嘴角噙着笑,其实以她对娇月的了解,在她心里她早就有了答案。
这……怎么问自己这个问题。
放在以前,她最是厌恶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