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已经记不清是多久之后,花渐浓闭着眼睛,就连骂人时都有气无力的。

对此,中原一点红弯下腰脸,用脸颊蹭着对方被细汗打湿的脖颈。

“阿浓……”

如今的花渐浓一听到对方这么叫自己,总觉得渗人。仿佛又回到刚才一阵阵无力之中,整个人犹如被猛兽压在身下用利齿撕咬喉咙的猎物。

“不想理你。”

大概是说话时的有气无力,以至于花渐浓说这句威胁的话时,更像是在撒娇,抑或是调.情。

中原一点红喉结上下滚动一番,低下头时,被抓的散开的长发也从肩头滑落。

发尾被打湿,略微有些黏腻地粘在一起。

“睡了。”

假如让花渐浓知道中原一点红心里在想什么,恐怕又要一巴掌拍过去。

*

原本说好第二天一早就入住新家,但因某些原因,直到午后才搬进去。

从客栈到云水巷不太远的距离,一路上花渐浓没有搭理中原一点红一句,哪怕是一个语气都没有!

看着一言不发的花渐浓,中原一点红警铃大作:“难不成是在因为昨晚的事情生气?”

但两人一开始不是很合拍吗?还是因为让他停下没停下?

中原一点红陷入深思,大约是想要哄人开心。到云水巷后,他十分勤奋地将马车上的东西搬进花渐浓房间。

黑衣剑客那双手没再握锋利的剑,而是把那些明显是女子用的衣服和妆匣稳稳地端进房间。

花渐浓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脸上还是保持着一种冷漠。甚至,仔细看还能看出几分怒意。

难道他真的在生中原一点红的气?

那倒没有,青年虽然心胸不大,但心眼也没那么小。他一路上不说话纯粹是因为——嗓子哑了。

虽然之前几次也有过嗓音沙哑的经历,但哑成这样,几乎说不出话还是第一次。

都说不出话,又干嘛要交流?还不够累的。

花渐浓的确很累,虽然午后才醒,但他根本没有完全清醒。不止是身体上的累,还有精神上的。

某个人在察觉到他累时好歹还能停下来,但中原一点红,这人实在是太可怕,根本听不懂话一样。

又不是之后两人就生离死别,至于这么疯狂吗?

收拾好房间的中原一点红站在距离花渐浓不远的地方,抬眸望着他,那双幽绿色的眼眸中没有什么情绪。

但……怎么透露出一种可怜?

花渐浓被这个想法震惊到,脸色一变,不由得在心里怒骂:“这算什么可怜?可怜的明明是我!”

不知为何,原本坐在窗边的人脸色一沉,似乎更生气了。

明明不久前还说自己根本就没有生气。

中原一点红不安起来,他回忆着自己做过的任何事情,每一个细节。为什么会这样?

大概是他脸上的情绪有些明显——至少在花渐浓眼里。

青年冷哼一声,终于妥协。他抬手,冲着站在一旁犹如石像的中原一点红勾了勾手指。

抬手时,宽大的衣袖滑落至手肘处,露出洁白的手臂,上面吻痕齿痕交错,甚至还有手指印。

瞥见这一幕,中原一点红顿时明白。那双幽绿色的眼眸中瞬间充斥着内疚,在发现花渐浓喊自己时,连忙上前。

“阿浓……”

那么高大的一个人,被江湖人称“天下第一杀手”的冷酷剑客,居然会露出这幅模样。

花渐浓抬眼,横了他一眼,随后指了指喉咙,眼中满是控诉。

见状,原本就有些内疚的中原一点红都快被愧疚淹没。挺拔的脊背弯下,整个人单膝跪在花渐浓面前。

正当不想开口说话,以免听到自己沙哑声音的花渐浓以为他要道歉时,宽肩窄腰的中原一点红抬手环抱住自己的腰。

随后,将脸埋在他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