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有能压死对方的证据,为什么她在公堂之上不拿出来?或者……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铁证?”
胥新雨维持艰难的姿势,紧紧盯着陆嫣的眼睛,似乎在判断她话中的真伪。
片刻后,她突然放松下来,轻轻叹了一声:“好吧……抱歉,打扰你休息了。”
她身体脱力地重重落回床上,又发出吱嘎一声响。随后,胥新雨转过身去,似乎真的要睡了。
但陆嫣却根本睡不着,而且更加警惕了。
这个胥新雨绝对不简单——她刚才那番话即使试探,也是某种程度的摊牌。在发现从陆嫣这里问不出什么之后,那份“怯懦”就几乎彻底消失不见了。
她到底是谁的人?
是公司领导为了试探陆嫣特意派来的眼线?刚才的那番话是钓鱼执法?若她没撑住透露出来,就对她做些什么?
还是说,她是妇女联合互助小组的成员。是受到太女的指使?
就在这时,下铺的杨若突然翻了个身,嘟囔一句:“胥新雨,你轻点动,上铺都在晃!”
胥新雨的身体一僵,小声回应:“对不起,打扰你了,我尽量不动。”
黑暗中,陆嫣一直盯着对面,她敏锐的注意到,胥新雨语气虽然是在道歉,但浑身却很紧绷,好像是在忍耐什么。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陆嫣半睡半醒间,多次听到胥新雨在床上轻微挪动,频率之高,每次都会引来下铺杨若的不满:
“胥新雨你能不能好好睡?”
“这破床本来都够窄的了,枕头被子不知道多少人用过,你还不消停,让不让人睡了!”
而胥新雨的回应总是怯生生的道歉,作为和她同样在中铺的人,陆嫣看得清楚,她似乎在隐忍着不满些什么。
最有趣的是,起初,陆嫣观察胥新雨面对床铺条件的不适应,在于枕头不够舒服,被子过于粗糙。
她好像觉得枕头有些矮,就把自己的外套叠起来垫上;一会儿又开始撑被子,这种卧铺的被子四角没有固定,导致有的地方薄有的地方厚。
可等到杨若因为抗议,随口说出第二句话,胥新雨整个人都僵硬了。
她动作嫌弃的将原本拉到下颌的被子推到腰间,没一会儿又因为被冻得直打哆嗦,又用两根手指捏着被子拉到胸口。
胥新雨就这么折腾了一宿都没睡,躺在卧铺上,好像浑身长虫子一样,从头到脚都不舒服。
她的这番表现,让陆嫣想起了一个童话——豌豆公主。
那位真正的公主,即使垫着二十层的床垫和二十床鸭绒被,也能感觉到最下面的一粒豌豆。
不是她矫情,是从小锦衣玉食养出来皮娇肉嫩,让她本能的难受。
她肯定不是什么普通市场部员工!
这个胥新雨,到底是什么人?
清晨时分,陆嫣突然被一阵响动惊醒。她躺在那一动不动,眯着眼睛看去,只见胥新雨正轻手轻脚的爬下床,即使蹲在地上翻行李,也能看出姿势优雅。
她拿着一包东西,往车厢尽头走去。没一会又悄无声息的走了回来。
坐在过道的折叠凳上,偷偷摸摸的拿出一瓶看起来就很贵的护肤品,轻轻地在脸上喷了几下,又细致的涂抹拍打促进吸收。之后,她又像做贼似的把东西放回行李箱中。
等做完这一切,她似乎叹了口气,环顾这个狭小拥挤的卧铺隔间,眼神中闪过一抹明显的不适应和……嫌弃?
就在她站起身时,她的目光突然和假装睡觉的陆嫣对上了。
一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没有了黑夜的掩护,胥新雨立刻意识到自己做了不该做的表情,她的眼神瞬间从嫌弃变回怯懦。
但陆嫣已经看到了那瞬间的真实反应。
“陆,陆嫣,你醒了?”胥新雨又变回了那个怯懦小新人的样子。
陆嫣索性也不装了,她坐起身,指了指被褥:“睡不着,我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