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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死是活,反正只要他看不见,应该就不会被吓到……吧!

一缕阳光刺破黑暗,池念所在的空间好像被撕破了一道口子,随后,是凌厉的风。

刀刃般的罡风刮在耳畔,刺得池念连灵魂都在疼痛,他似乎知道那些惊恐的吼叫是何缘由了。

可是,眼前投下的斑驳的阴影似乎怔愣了片刻,头顶的刀刃始终没有落下来,池念偷偷睁开半只眼睛,就看见了一只张开笼罩在面前的手。

透过指缝间的空隙,池念看见了一张……有那么五六分熟悉的脸。

他有些意外,两只眼睛都睁开了,随后眨巴眨巴,似乎在消化一件事情。

“你怎么在这里。”

异口同声的两道声音。

池念和即将一只手捏爆他脑袋的青年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青年比上一次见面的时候,约摸成长了十来岁,已经彻底褪去了青涩的痕迹,但并不显得成熟,看上去恐怕只有二十出头。

四肢生长舒展开来,个子很高,手脚也长,即使穿着宽松的道袍,也显出几分洒脱的风韵。

帅得跟天上的神仙似的。

长开后的青年,脸上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性变得更加明显。池念还是头一次想用“高岭之花”四个字来形容一个男人。

青年真的很像,那种开在雪山之巅的,细长的花瓣白到近乎透明的莲花。

为什么是莲花呢?那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着实让人感觉清冷不好接近。

可这样一幅冷情的面貌,却被耳侧挂着的一抹殷红给破坏。

青年的左耳耳垂上挂着一串红色流苏。

银色的弯钩穿透圆润饱满的耳垂,碧绿的翡翠珠子在阳光下如同浸着一汪清澈的水,金色的丝线将殷红的穗子束紧,手指粗细的流苏一直垂到了青年的肩头。

鲜艳的颜色,如同青年那鲜活如火的生命,烈烈燃烧着。

池念看得一愣,这张脸分明是前几次梦中的那个少年长大后的模样,可青年脸上的表情,他却不像是头一次见。

是曾经在少年脸上看到的表情吗?

并不。

池念学过表演课,他可以很清晰地分辨出一个人微妙差别的神色。

曾经见过的那个少年虽然性子看着偏冷,但那种冷并非发自骨头里的。

少年会心软地跳下树时顺手救下困在树梢上的猫,即使那只猫早就已经死去。

少年也会在给池念拿苹果,因为池念是生魂,没办法接触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得通过少年的手,或者香火祭祀,池念才能吃到。

他一直都清楚,少年那时候的心,并不是冰冷的。

可现在……

他竟然从长大后的少年的眼睛里,看不出多少情绪。

那样冷淡、麻木的,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美得如同无机物,不带多少生气。

池念来不及回答青年的问题,对方似乎也没时间解释。悬停在脸前的手向下一抓,池念被捏住了手腕,也不挣扎,就这么直溜溜地被青年给捉了出来。

从那狭窄却又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四周的嘈杂瞬间变得清晰。

池念这才看清,他身处于何处。

这如同人间炼狱的场景他恐怕毕生难忘。

“那是……什么?”池念都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有人打开了鬼门。”青年拉着他的手腕,将他藏在了身后,手中的魂幡挥动。

猎猎翻飞的幡布在空中划过,魂幡所触及之处,面目狰狞的,或青面獠牙,或鲜血淋漓,或苍白嶙峋的魑魅魍魉如同被卷进了旋涡,嘶吼着湮灭在了魂幡之中。

池念动了动嘴唇,没说出话来。

这是原本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

池念一眼就认出来,他曾经给青年说过的万魂幡,那是还是少年人的小道长说,那是歪门邪道。

虽然现在这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