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表情都没变过。
“嗯,好像扎太深了。”苏瑜面不改色地扯谎,“当时你爸在,我没好意思喊痛。”
江妄看了一眼被白绷带压住的针头,“那怎么办?我把医生叫回来,拿把刀架他脖子上再扎一回?”
这回轮到苏瑜愣住,好一会,他才意识到江妄识破了他的伎俩,在配合他演戏。
苏瑜试探问:“真生气了?”
江妄语气淡淡:“你站在我的视角看一遍,你就会知道了。”
湖边凌乱的脚印,水面上挥舞的双手,渐渐下沉的人影,以及中间那圈归于平静的波纹。
那是江妄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害怕,巨大的恐慌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跟着跳下去的那一刻,江妄无比庆幸自己会游泳,力气也大,能以最短的速度将苏瑜捞上来。
苏瑜求饶似的开口:“那是意外。”
江妄看着底下输液的人,眸子黑沉沉的,“不,你是故意的。”
以苏瑜的谨慎小心,不可能在那个节骨点走到河边,还好巧不巧地落水。
只是江石凯没想到会有人蠢到用自己的命来赌。
他也没想到。
苏瑜见他语气越来越冷,忍不住伸手抓住江妄,好在江妄并没有推开,只是直直站着,像是等他解释。
“周五保护过我好几次,我不能看它挨打,你也是。”苏瑜讨好地用手指蹭了蹭他的手心,“我落水的地方水并不深,我站直就能碰到底,我虽然不会水,但是基本的求生知识都清楚,保证不会有事。”
“再说,我知道你会救我。”
苏瑜笃定的语气跟晚会那天从围墙跳下来时一模一样。
江妄的恼火再也压不住,拔高音调:“苏瑜,你觉得你很聪明是吗?要是万一呢?万一你踩到了淤泥,万一你被水草缠住,万一狼来了的故事重演,我犹豫晚了一步,没抓住你怎么办?”
任何一种情景,江妄都不敢想象。
“周五是我的狗,我会保护好他,大不了我挨一顿打,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这话其实有些刺心,江妄说完也后悔了,可还是气,咬牙站在原地,黑沉着脸没再开口。
苏瑜站起身,江妄以为苏瑜会打他或者骂他,可对方没有,反而伸手抱住他,将脸贴在他的心口。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可是我不仅不想让周五受伤,更不想看你挨打。”
苏瑜听着耳边沉稳有力的心跳,语气很轻:“就像你看我落水生病会心疼一样,我看你挨打,我也很难受。”
“而且你爸这次是动了真火,我只能这样。”
客厅里早就备好的竹鞭就是预兆,他要是不做点什么,江妄这顿打根本逃不过。
他不想再看到江妄血淋淋的手背了。
江妄嘴唇嗫喏几下,还是没忍住,后怕地回抱住苏瑜,“你怎么就肯定这种方式会奏效?万一白病一场呢?”
“会有效的。”苏瑜偏头,将脸完全埋进江妄怀里,直到鼻尖全是熟悉的味道,他才开口,“我爸曾经救过落水的江石凯,后来,也死于下水救人。”
他父亲是村里有名的大善人,对外和煦热情,仗着水性好,不止一次在夏天救河边贪玩溺水的小孩。
苏瑜劝过不止一次,让父亲量力而行,可对方不听,最终还是出了事。
江妄眼睛微微睁大。
他知道苏瑜父母早逝,可没想到是这种方式。
难怪江石凯说苏瑜的父亲对他有救命之恩,难怪苏瑜父亲水性好,苏瑜却不会水……
苏瑜本意是说这话让江妄心疼,别再生气,可对方的沉默又让他于心不忍。
别看江妄平日看着冷酷无情,天天跟父母吵架,可苏瑜知道,江妄心最软。
苏瑜从江妄怀里抬头,笑了笑:“没关系的,已经很久了,我早就习惯了。”
提起父母的死亡,他的心情称得上麻木。
因此,父母刚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