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不错,贺星芷订下正对着祭台的那个包间。
窗前的窗纱被破了个豁口,有一面特制的铜镜,还有几盏摆好距离的烛台以及一个凹面镜。
贺星芷站在窗前,遥遥望向不远处的祭台,宋怀景正在调整铜镜的位置,以及与宋墨确认铜管是否顺通。
“在我老家有一种说法,十四比十五要凶,七月十四才是鬼节。”
贺星芷念叨着,“这长史在七月十四谢神,真不怕将鬼请上身?”
听到贺星芷这话,宋怀景摆弄铜镜的动作显然一僵。
从前的阿芷也与他说过这样的话,当年冰贵,两人时常在一个屋里睡觉过夜。
夏日她贪凉,嫌与他一起睡会热,屋里便摆了两张床,唯独中元节前后这两日,她会抱着薄被与他睡在一块。
“阿芷可是怕了?若是怕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宋怀景眼见楼下祭台的白墙上落下一个光点,他的指尖稳住铜镜,抬头望向贺星芷。
“我才不怕呢。”贺星芷仰起头,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说怕确实说不上,但心里有些发毛。
最近两日城里洋溢着一种她说不上来的氛围,因为水灾褪去,街坊百姓们的脸上似是露出了笑意。
只是中元节哀悼亡魂之日来临,又让人们想起水患时满街的尸首,多少人在这场老天带来的灾难中家破人亡,许多人眼中又有悲伤。
有人笑着分食祭神的糕饼,有人哭着在街头烧纸纪念亡魂。
贺星芷在这茶楼的二楼,都隐隐约约能闻到不远处烧纸钱的焦味。
“阿芷今日千万小心,燕郎会护着你,但若是发生何变故,走为上计。”
“嗯,我知道的。”
贺星芷倒完全没有宋怀景的紧张,距离酉时越近,反倒是越兴奋。
宋怀景却总觉得心中有一种数不清道不明的忧虑,将贺星芷牵连进来,便是彻底拿捏住他的命脉。
今日一整日,都没出半点太阳,寻常天晴时,酉时还天光大亮。今日酉时却显得更加昏暗,仿若有一层灰色纱帐笼住了润州城。
谢神大典如期举办,润州长史、司马、录事参军事皆出席,长史身边那个道长穿了一身道袍,站在祭台上。
台子四角燃着烛台,火苗昏黄的灯光泛开。
台前摆放的木制祭舟上,上面放着两个人偶,一身着蓝袍一身着粉衣,是所谓“童男童女”的化身,在昏暗的光线下竟显出几分人形来。
贺星芷站在茶楼上,举着一个水晶凸透镜望着祭台的方向。
只见那道长手中拿着什么,似是念念有词,在台上跳起了诡谲的舞步。
此次他们举办谢神大典,不过是想压过河神娘娘的风头,让那些百姓相信他们,将强抢孩童此事变得合理。
祭台已围得水泄不通,看着道长的动作,众人凝神屏息,有一部分是相信河神之人,有一部分纯属来凑热闹,其中还混杂着宋怀景的人手。
道长拿起一个符纸,想要点燃,却发觉如何都燃不起。
国师站在不远处暗自地笑了,他手中的符纸被他动过手脚,自然点不燃。
道长皱着眉,显然也发觉了些许异常,只见他高喊一声:“福生无量天尊,河神已显圣迹。”
随后他便将符纸贴在人偶上,“河神明鉴,今日先以草人代形,焚香通禀。”
他挥挥手,只见同样穿着道袍模样的男子将人偶放到小木舟上,两人捧着木舟朝河边走去。
道长又回头,面对着祭台前的人们,抬头望天喊道:“待明日寅时三刻,阴阳交泰之时,本座当亲奉童男童女各一,献于河神座前。”
与此同时,国师回头望向茶楼的二楼,燕断云眼尖,收到他的目光,回头喊:“姐姐,可以了。”
贺星芷点燃几盏烛火将火光聚在一处,屋内瞬间散发出极强的光芒,随后她拿起特制铜镜放在凹面镜后。
这特制铜镜是透光鉴①,铜镜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