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星芷与宋怀景挤入人群中,却发现这说书先生不是在说书而是在唱词。
听清了才发觉像是诅咒人的歌词。
贺星芷看见身前有个大姨,便问道:“这位姐姐,这是在做什么?”
大姨转身见贺星芷这样年轻的小姑娘喊她姐姐,笑得乐呵呵。
只是她想到说书人说的事又沉了脸,叹了声气,“说的是最近河神祭祀的事。”
此时一楼围着说书先生周围人满为患,挤得贺星芷险些要站不稳,若不是宋怀景站在她身后撑着,她都要被挤出去了。
此时贺星芷也顾不上背后贴在他的胸膛上,满眼好奇。
大娘瞧了眼贴在贺星芷身后的宋怀景,端详着他俩的眉眼,了然道:“二位是外地人吧?还是说来这探亲的夫妻?你们可能不知这河神祭祀呐……”
贺星芷下意识想摆手,他俩看起来哪里像夫妻了,是纯兄妹呀,不对也不是兄妹……
她张了张唇想要说些什么。
宋怀景却轻扯了下她的衣袖,“我们是经商途经此地,确实不太知晓本地风俗,还望姐姐指点一二。”
第40章 两熟鱼
人群如潮水般推挤着, 贺星芷低头瞧了眼宋怀景的手,方才勾着她衣袖口的指尖已然垂下。
她又想抬起头瞧一眼宋怀景的脸色,结果甫一转头, 鼻尖险些要撞上一片温热。
眼前是青色丝绸布下起伏的轮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视线堪堪越过宋怀景的下颌线。
这些人挤得她压根就抬不起头看宋怀景。
只感觉到宋怀景与大娘说话时带起了胸腔的震动, 贺星芷只好又将头扭回来。
她知晓,现在他们都是有正事要做的人,且本就隐藏了身份来的润州, 没什么必要对这只有一面之缘的大娘将他们二人的身份说清楚。
只是贺星芷怕大娘误会他们二人是夫妻这话会冒犯到宋怀景。
不过见他这副模样, 想来也只是为了避免麻烦没有计较, 她也没必要多此一举与大娘解释。
贺星芷扭回头,往前走一小步想拉开与宋怀景的距离,却又被周遭的人群挤了回去。
她只好板板正正地站着不动。
宋怀景说罢, 那被围在正中央的说书先生拿着惊堂木一敲。
用着独特地腔调又唱着:“纸人哭, 童子笑。你索命, 我借阳。”
贺星芷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发毛,许是这说书人的腔调实在骇人,又或者是大晚上听到这种神神鬼鬼的话本就有些吓人。
八卦, 是人的本性。
见贺星芷与宋怀景满眼好奇,大娘倒也热心肠地与贺星芷宋怀景一一道来。
大娘是本地人,在客栈隔壁香水行做活计, 香水行的伙计们在晚上可以来客栈这吃免费的夜宵。
她今日才忙完手头上的活计, 便来客栈这歇脚。
而这说书先生几乎日日都会来此处开讲,而最近最热闹的事就是水患祭祀河神的事。
江南年年都会下大雨,大伙都习以为常。只是今年这雨下得格外凶险。
往年修筑的堤坝沟渠本足以抵挡寻常水患,至多不过是让田里的收成减少许多。
可今年这雨水来得又急又猛, 官府起初也是照着往年旧例疏浚河道与加固堤防。谁曾想十余年前的老工程还是经不住今年的瓢泼大雨。
太湖流域一带以及江河漕运附近的地都被淹了个遍,也不知道淹死了多少人。
紧接着大娘说的无非就是官府为了找借口,说是润州人冲撞了河神,抓童男童女去给河神祭祀这类话。
这些贺星芷与宋怀景早已知晓。
总之在大娘口中,起初润州的官员是有试图治理水患,只是治到一半治不好了就放弃了,开始将这鬼神之说拿了出来。
宋怀景插话道:“这位姐姐说的我们今日也有听闻,只是现在这说书先生唱的词,与这河神祭祀又有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