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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追上,又很快与他们擦肩而过。

看着这人匆匆消失在中庭尽头的身影,越承昀心中的不安更甚。

过了前院与中庭,穿过长廊后便是一条分叉路,向西行是澹月轩,向东则是清晖院。

他并未多作犹豫,立刻拐入了东侧的小径。

越临近清晖院,他的心便越发忐忑。见了阿容,他该说什么,是继续为那事辩解,还是……诸多杂乱的念头在他的脑中闪过,不知不觉,已然走进了小院中。

平日皆是女使的小院空无一人。

离石阶还有两步,他却忽然停下踟蹰不前。见他停驻于此良久,松闻正要开口,却忽然听见屋内传来男人的声音。

越承昀僵立在阶前,脸色发白,迟迟不敢挪动半步。

原来门房的犹疑与为难是为此人。

“颜记出了新的糕点,晚些时候我陪你去买一些。总得出去走走,闷在府里不好。”郑钰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数秒后,屋内终于有了声音,却是薛蕴容的关切之语:“你不冷么?惊鹊——”她叫了几声,似是要走出屋。

越承昀慌乱转身,向院门边走了几步。

听见身后又遥遥响起几句对话:

“秋眠去准备姜茶了,我去叫惊鹊再取个手炉来。”

“无妨。”

又是这般亲昵与默契,这一瞬,越承昀再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是了,他已经与她和离了,他又从何而来的脸面站在这里,甚至妄想着与阿容再说说话。

他再也没有勇气听下去,几乎是落荒而逃。

越承昀不知自己最终是如何走到的澹月轩。

对着空空荡荡的正屋,他惨淡一笑。他根本没有在澹月轩落下东西,他只是以此为借口罢了。

“公子……”松闻欲言又止,显然也是发觉澹月轩并无他物。

越承昀别过头,不愿再看到松闻担忧的神色,从立架上匆匆拿起一卷废弃手稿,走出了屋。

“走吧。”声音极轻,几乎要散在风中。

待他走出公主府时,天空刚好飘着细雨。寒风卷着细雨,雨丝歪歪斜斜打在面上。

“我们,今日便去汀州。”

彼时,他想,终于能够摆脱自己,她当是快乐的。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出清晖院,那番对话再听便变了个味道。

“方才是我想着别的事,一时乱了心神,不小心将茶水泼在兄长身上。虽是热茶,但到底是冬日,还是需警醒些。兄长今日特意来看我,若是让兄长得了风寒,便是我的罪过了。”薛蕴容满脸歉疚。

郑钰在屏风后换好外袍,含笑走出:“这有什么,我车内备着一套衣物,叫朔风取来给我换上便是。”他抱着脏污的外袍行至廊下,朔风不知从何处冒出,接过衣物。

“还去颜记吗,我听永嘉说,那梅花糕味道很不错。”郑钰回到屋内,略略按住薛蕴容的肩,“怎么一直盯着院门看?”

薛蕴容缓缓边收回视线,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方才有人来过。那人不是惊鹊,也不是秋眠,是……

她咬了咬唇。为何总是想到他?

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郑钰笑道:“应是无人来此,否则朔风怎会不通传?”

朔风沉默地立于廊下,见薛蕴容视线扫来,又沉默着点了头。

“你看,定是你近日歇得不好。”郑钰劝慰道,可似乎话里有话,“既已与他……和离,便不要再念着了。汀州距建康一千余里,山高水远,想必再也不会相见。当初你与陛下提起,不也正是此意吗?”

她是这个意思吗?薛蕴容怔怔不语。

汀州极远,对于遣去的官员来说几乎算是明升暗贬。可是汀州很好,那里仅有的士族陈氏深受父皇信重,对于父皇所授的每一道政令都施展得很好。有着这一层缘故,上无门阀压迫,汀州的百姓过得很好。

纵使决裂分开,她心中对越承昀仍抱有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