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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方才指引她方向的声音唤出了一个经年未被人唤起的乳名。

“皎皎!”见她犹在怔愣之际,那声音更大更急切了。

薛蕴容抬眼望去,却见一个看不清轮廓的女子身影远远地立于寝殿门前。

“母后……”她喃喃唤道,神色是木的,可眼泪却止不住地从眼角溢出。

“皎皎,阿敏……”那声音突然变得尖利,而后竟再无声响。母后的轮廓越发模糊,可她身边却骤然出现了一个约莫十岁孩童的身影,那孩子紧闭双目颇为痛苦。

薛蕴容呼吸一滞,竟是阿敏!

正要踏入琼华宫,她忽然被一阵力道拽住,接着猛的一扯。

薛蕴容猝然睁开双眼。

头顶是卧房帷幔熟悉的纹路,耳畔则是越承昀一声声关切的问询。

她木木地抬起手指抚上脸,指尖竟触及到一片湿润。

“方才梦到什么了?”越承昀掀起帷幔点上灯,方才以为她又如从前一般做了噩梦。可见她眉间蹙起神情恍惚又觉得非比寻常,一边为她擦去脸侧泪珠的同时一边提醒道,“方才你一直在叫阿敏……”

话音刚落,薛蕴容骤然惊醒,眼底的惊慌失措几乎要溢出,身子仍微微发颤。不待与越承昀解释,一把按住他的手借力下了榻。

“阿敏,阿敏怕是遇到了什么……去东宫!”

第64章 第64章越承昀冲进东宫时,见到……

东宫内漆黑一片,女使与内侍早已入眠。

衔青小心提着灯,和往常一般在这个时辰入殿查看一番。原本近日事情频发,衔青自请守夜,奈何太子不喜,只得加了入夜查看的频率。

她甫一入殿便感觉殿内气流不畅,似有别的味道,仔细一瞧突然发现木窗不知何时合上了,想起夜间风起,料想是风大吹合,又走近推开。夜风入殿,气味一下散了,她安心了些,见殿内四下如常,最后才行至榻边。

原本隔帐见太子仍在安睡便要离去,却忽然发觉帐内的呼吸声有异。她掀开帷幔一角,却见太子陷入软枕中,双目紧闭、双颊通红,额间有汗渗出,时不时从嘴边溢出不适的呻吟声。

衔青急忙伸手去探额头,触手滚烫如同烙铁一般,竟是处于高热中。

“太子殿下!”她低声唤了几声,仍不见薛淮敏醒来,当即决定去寻医官。

薛淮敏不喜生人近身,除了得薛蕴容信重送到他身边的女使衔青外,从不留人入殿守夜,再加上宫中有禁卫按时巡守,是以东宫的内侍女使只少不多。而薛淮敏最喜清净,因此东宫宫人居所也偏一些,入了夜,东宫上下更是一片寂静。

衔青出了殿,只犹豫了片刻,便决定自己去寻医官。因着太子幼时体弱,原本东宫内留有一位医官值夜,可自年初太子身体康健后便将医官遣回了医药署。好在医药署选址离东宫不远,只要她脚程快些,也用不了多久。

她匆匆离了东宫,却没注意到院中树后有一道人影闪过。

漏夜无声,已近三更,皇城外巡防的禁卫也换了最后一波。这一队人刚从宫内出来,稍稍松了松心神,期待着不久后的天明。

然而,就在此时,原本寂静至极的官道上突然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马鞭劈开空气而发出“啪”的脆响更显现出来人的急切。

禁卫瞬间警惕地握紧了刀鞘,厉声喝道:“夜深宵禁,何人如此大胆!来者何人,还不速速下马——”

下一瞬,未说完的警告彻底咽了回去,禁卫垂首跪了一地。

薛蕴容纵马越过众人,眼中只余前方宫门后幽深的宫道,连马缰将手紧紧缠出几道深痕都无所察觉。

禁卫正纳罕间,又一阵马蹄声渐近,却是急停在跟前。

越承昀眼含担忧地看了眼薛蕴容的背影,神情严肃地问道:“今夜巡逻可有异状?”

“皇城内外皆无事发生。”禁卫抱拳答道。

此次夜半离府匆忙,薛蕴容只是反复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