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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贵人怎么不去廊下歇着?”薛蕴容并未察觉到成柯的意图,她刚从医药署出来,面带喜色。

前几日,他们将绯烟萝与一干新的猜测尽数告知了医官,因而这几日医药署在不停地调试比例。今日午时刚过,那边递了消息入府,她便匆匆进了宫,眼下正要寻景元帝将这些时日发生的事一并禀报了。

成柯笑而不答,而是问道:“陛下仍在议事,殿下可要先去侧殿先用一碗冰饮?”

父皇议事何时需要避着她了?

薛蕴容这才察觉到一丝不对,认真看向成柯,只见他有些为难,朝她小声说了三个字“小侯爷”,旋即又小幅度摇了摇头。

听见这几个字,薛蕴容愣了一瞬。

那日寿宴后,她便再未见过郑钰,此刻见成柯难得为难,也下意识生出了回避的念头:“那我去偏殿等等。”她提步便欲离开,谁知下一刻,清安宫殿门开了。

郑钰面无表情地走出正殿,一眼便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二人。他定定看了一阵,嘴唇微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遥遥颔首,随后垂下眼,转身拐入了右侧宫道,身形渐渐隐入林荫中。

这番举动客套得甚至有些疏离,好似彻底退回了兄妹那条线后。

不知殿内发生了何事,薛蕴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阿容来了?”景元帝的声音从半开的殿门内遥遥传来。

她这才收回视线,笑着提裙步入殿内。

令她意外的是,康王妃亦在,此刻正用素帕掖着眼角,眼尾泛红,似乎情绪不佳:“今日牢动陛下开口,实在汗颜,可阿钰毕竟是姐姐唯一的孩子,我心中不忍……”

话说了一半,见她来了,又*勉强扯出一丝笑意,“阿容来了。”

“你既已开口,想必是已有了人选,不过眼下还是徐徐图之为好,切不可操之过急。”景元帝安抚道。

康王妃连连点头,又说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

两位长辈像在打哑谜,薛蕴容压下了心头的疑虑并未作声。先前既让成柯拦着,想必也是不愿让旁人知晓的意思。

果不其然,待康王妃离开后,景元帝令人端来冰饮,笑着问她来意。

薛蕴容也不多问,从袖中掏出一个木盒打开:“先前细香一事有眉目了,这是医药署调制好的香,由先前的几成香料加上绯烟萝调制而成,燃尽后味道与那房中搜出的有九成像。”

景元帝接过端详之际,她补充道:“绯烟萝数量极少,知晓其用途之人也不多,生长之地更是颇为偏僻,便是寻遍建康恐怕也只有小重山北端那一处。但那里甚少有人会去,可却有人偏偏用它制香杀人,行事如此隐秘,只为杀一个校书郎吗?”

她又说起了先前越承昀在山中所闻以及自己射杀怪鸟一事:“女儿实在担忧,唯恐藩王生乱。”

“先前承昀提醒后,我便遣人暗中去了几个封地盯着……”景元帝想让女儿安心,出言解释自己已有准备。

薛蕴容正惊讶越承昀何时提醒时,景元帝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下子止住了她发问的念头。

成柯闻声从殿外跑来,见状连忙取出一个形制精美的铜制器具递至景元帝手边,待他略吸了几口,果然呼吸平复下来。

“都过去这么久了,父皇怎么咳疾仍未痊愈……而且这是什么?”薛蕴容没有见过鼻烟壶。

成柯在一旁解释道:“这是小侯爷带来的鼻烟壶,说是从西域得来的,极为难得。陛下此前咳疾每隔一阵便又复发,小侯爷便提出可以偶尔以此替药,医官也确认过,确实可用。”

景元帝稍稍平复了呼吸,空出手来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很快便会好了,父皇只是年纪大了。你瞧,现下不是没事了。”

薛蕴容却有些羞愧,为人子女,这些时日自己竟全然没注意到父皇仍犯旧疾,丝毫比不上郑钰细心。这般作想,眼圈也渐渐红了。

景元帝却用温和的眼神阻了她要说的话,又与她聊了一些未雨绸缪之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