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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过,你会对我负责,你会珍惜我,你会爱我……”

他曾真心以为,他们之间的爱,可以消弭那些仇恨。

“爱?”扶桑却仿若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讥笑出声,“顾时安,我怎么可能爱你呢?”

顾时安刹那间脸色血色全无。

扶桑笑红了眼眶:“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让我恶心透顶。”

顾时安整个人愣在那里,他长睫颤动,很快便本能地摇头,声线发抖道:“不是……不是那样的……”

扶桑字字诛心道:“怎么不是那样,不那样虚与委蛇的话,你怎么会沦为如今的地步,像条发情的野狗一样求我,恶心死了。”

最后四个字,扶桑咬字极重。

顾时安痛得无法呼吸,他浑身发抖,捂住耳朵,“别说了,别说了!”

扶桑快步走到他的跟前,粗暴用力地拽下他的手,情绪激动地喊道:“凭什么不能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每次碰你都蒙住你的眼睛吗?因为真的很恶心,你的爱和欲望,都统统令我作呕!”

她对他太残忍,她明明知道说什么会让他更痛。

他因为她而重新生出的鲜活跳动的心脏,此刻骤然紧缩,比刀剑乱砍还无法忍受的痛意蔓延四肢百骸。

痛得无法呼吸,痛得浑身发抖。

他要活生生地痛死了。

顾时安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落,扶桑始终冷眼旁观,她站起身,往外走去,没走两步,她忽然停了下来。

她背对着他,良久,她说:“顾时安,你怎么不去死啊。”

话音刚落,扶桑忽然感到一阵晕眩,麻意从后颈蔓延,她失去了意识。

扶桑昏睡很久。

恍若深陷梦魇般,醒来后依旧不甚清醒,她躺在榻上歇了半天,意识才慢吞吞地回笼。

她很快发觉自己的异样,浑身绵软无力,连说话动弹的力气的力气都没有。

更让她恐慌的是,她体内灵力被封,无法施展任何术法,这也就是说,她如今等同于毫无反抗能力的废人。

而她所处的地方,并不是在魑魅城,而是秘境里的虞城。

更准确地来说,秘境已经坍塌,眼前的一切,都是被人按照记忆里装造而成的。

无论是摆设和布局,每一处细节,都和那个她曾经住的屋子一模一样。

她被怪物囚禁了。

这个念头让扶桑感到恐慌,现如今魔界安宁,也同各大宗门也签订和平条约,一切都尘埃落定,她也选择恰当的时机退出了。

就连萧朔,她都道别了。

所以就算被怪物困在这里一辈子,也不会有人发现。

扶桑艰难地翻过身,想要撑着床坐起来,结果好似病入膏肓的病人,上半身颤颤巍巍刚跟床榻拉开些距离,就重重地摔下来,摔得头晕眼花。

她闹出的动静太大,屋内很快打开,顾时安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榻边,伸手将她扶起来。

扶桑软骨头似地靠在他怀里,连看他瞪他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骂他了。

他穿着在虞城时的衣服,那是扶桑给他买的。

那时候顾时安脸皮薄,有次独自去买衣服,衣裳铺子的老板娘打趣他,夸他模样俊俏身材好,她若是年轻二十岁准找人说媒嫁给他。

他哪见过这阵仗,被夸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转身就把扶桑拉过来,同她十指相扣在老板娘面前晃晃悠悠。

老板娘佯装失望地喊:“哎呦呦,原来是名花有主了。”

怪物更羞赧不已,红着脸低着头,不好意思看扶桑。

扶桑和顾时安虽在秘境里乔装成姐弟,但街坊邻居也不是傻子,整日瞧着他们相处,哪能猜不出他们的关系。

如今被人一下子戳破,扶桑也有些不好意思,急忙忙地挑了两件衣服就拉着怪物走了。

顾时安将扶桑从榻上抱起来,让她坐在梳妆台前的软凳上。

借着那面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