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得更紧,想要寻找到给自己勇气的依据。
获得光明当真没有任何代价吗?一个同生蛊尚且如此,那她这样的,甚至是在顾云篱遇到自己前,都从未听闻见过的蛊毒,真的会简简单单便治好吗?
她心中一直有惧,只是从未表现出来,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若让自己双眼复明的代价条件,是她不能够承受之重,又该如何?
屋外那三具横陈的尸体仿佛就是答案。
察觉握着自己手的人的体温越来越凉,顾云篱心头一颤,余下那只手取出手帕,轻轻替她把嘴角的水痕擦干净。
“你在害怕。”她睫毛很长,阴影投在林慕禾的脸颊上,随着她说话声轻轻晃动着。
“顾神医,”林慕禾的声音隐隐有了哭腔,“看得见,就要付出代价吗?”
“不会的,林慕禾,”回答她的是身旁人沉稳的声音,“你不用付出什么代价。我会治好你的。”
“这个世道本就欠你诸多,讨回光明而已……”她的声音镇定而轻缓,就如一旁香炉中的宁神香,“不过是你应得的。”
“……顾神医。”不知是不是宁神香的缘故,林慕禾脑袋有些昏沉,或是今夜不太平,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原本的困意便重新回笼,催使着她遁入梦境。
手中的人体温终于渐渐回归正常,呼吸也沉了下来。
随枝悄悄看着,复又添上一根宁神香,才带着清霜与乔万万蹑手蹑脚离开,生怕将睡过去的林慕禾吵醒。
屋内恢复了寂静,船舱外收拾残局的人也不敢大声动作,小心翼翼的,清霜与随枝几人蹲在舱外,被这安静的氛围熏得也有些困顿。
里屋的林慕禾已经熟睡过去,顾云篱替她掖好被角,沉着脸走出了船舱。
乔万万正蹲在墙根下,紧紧抱着前胸,黝黑的眸子盯着地板,不知在出什么神。
见她出来,随枝扯着清霜起身:“今夜睡不好了,顾娘子,你有什么头绪了吗?”
顾云篱吸了口气,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这一晚纷扰,辛苦了,先将就着歇一晚吧。”
说罢,掠过两人,向后面蹲着的乔万万走去。
清霜问:“那姐姐你呢——”
随枝却看见她不虞的面色和那严肃的表情,捂着清霜便朝一边走去:“我困了,咱们去甲板下面凑活一晚,别打扰你姐姐了。”
清霜:“诶——”
*
顾云篱停在乔万万身侧,深蓝色衣角沾了些许污秽,在乔万万狭窄的视野里飘动片刻,最终停下,垂在脚边。
她抱着膝盖蜷缩在墙根,微微仰起头:“顾娘子,你不困?怎么不去睡?”
轻舒了口气,顾云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冷声道:“乔万万,站起来。”
“啊?啊……不要吧,我蹲久了,有点麻,起来会……”
“起来。”顾云篱却不管她的抱怨,面无表情的重复道。
终于察觉她面色不太对的乔万万连忙颤巍巍地起身,扶着木墙才站稳:“既然已经没事了,我就、我就先去睡觉了啊……”
说着,就要顺着墙根离开。
“站住。”然而身后的人并不打算放过她,冷声叫停,“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啊?对你……顾娘子,那夜安……?”她手里还抱着那个木盒,弯着腰,试探着看着她。
见她这副模样,顾云篱气急反笑,眼中的温度已经消失殆尽:“你不愿说,我便也不与你多费口舌。”
乔万万神色一凛,咬住嘴唇,抱着手中木盒的力道更甚了几分。
“今夜的刺客,是冲着你来的吧?”
“我?怎么会,我一个没爹没娘没权势的难民,从哪招惹这么邪乎的仇家?”
“这便要问你了。”顾云篱并未被她的话说动,“你是滇州人士,口音证明了这一点。”
乔万万没说话。
“这三个刺客,也都是西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