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吃过岭南的荔枝吗?”
李繁漪眸光幽沉,半晌,答:“吃过。”
清霜懊丧地仰头:“哎呀,好吧好吧,我没吃过,但是听过……所以,我想亲自去岭南尝尝,还有朔州的风干炙肉。”
“所以,”李繁漪垂眸,“这里留不住你了。”
后者默了一瞬,片刻后,深吸了一口气:“东京很好,殿下也很好……但与之相比,我更想出去看看。”
而后,是一阵沉默。
“那还会回来吗?”
“那当然啦,东京城里还有殿下,还有蓝姐姐,还有杜姐姐……这么多人,我肯定要回来看的!”
置于是什么时候,那便不知了。李繁漪了然,也没有再问。
“你去何地、见了什么人、看了什么风光,别自己一人独享了,写封书信回来。”顿了顿,李繁漪语气转换,又打趣问,“会写信吗?”
“当然会了!”清霜抬眼,看了回去,支着地板将两条腿抻直了,“殿下,你心有鸿鹄志,是要做人杰,名垂青史的。可我除了练剑学武,就没什么别的志向了。”
嗓子一噎,李繁漪想反驳,可却发现她说得不错。即使已经登基,她还是叫自己“殿下”,仿佛此时仍旧是她没有登基前的那段时光。
“也罢,就算我执意留你,想必也困不住你。”她叹息了一声,声音很轻。
清霜不好意思地笑笑:“届时殿下日理万机,想必就没空想我啦,到时候我一个月给殿下写一封信,有空便看一看,若有闲钱,我拖敕广司把当地的好吃的再给殿下送来东京……”
“那便去吧。”忽地,李繁漪说道。
清霜侧头,呆呆地看着她。
府门之外,马匹打着响鼻,李繁漪站起身,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向她伸出手来:“倾盖如故。”
清霜讷讷地起身,还没理解她这话的意思,呆愣在原地。
见她半天没反应,李繁漪无奈摇摇头,笑了笑,俯身轻轻与她悬在半空的手掌一拍:“白头如新啊。”
节后最普通寻常的一日,顾云篱向吏部递了辞呈,收拾了不多的行囊,带着林慕禾与清霜,离开了这个住了半年多的地方。
陆路搭乘水道,行至西山,将邱以微的牌位安顿在了西山的长明殿中,清霜留下多与白以浓住些时日,顾云篱和林慕禾拜别了白以浓与邱以期,两人行船,终于在春分前,回到了临云镇。
烟花三月下扬州,深春时节,万物复苏,桃花杏花开了遍野,临云镇似乎还是原先那个模样,她们离去的这半年多,并未变样。
青石板路浸润着深春的湿气,两侧垂柳新绿如烟,杏花疏影里,临云镇熟悉的市井气息扑面而来。街道两旁,店铺的幌子在微风中轻晃,行人步履从容,小贩的吆喝声带着江南特有的软糯。
“哎呀!快看,那不是顾神医吗?”一位挎着菜篮的阿婆眼尖,惊喜地指向船坞方向走来的两人,“顾神医!您可算回来啦!”她这一嗓子,引得附近几家店铺的掌柜、路过的街坊纷纷侧目。
“真是顾神医!”
“顾神医安好!”
“您这一去可有些日子了,镇上大伙儿都念着您呢!”
一一与这些人打过招呼,便有人将好奇的目光投向了去了眼纱,温婉出尘的林慕禾身上。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林慕禾耳中。
“看着眼熟呢,总觉得像在哪里见过。”
“从前顾神医身边,不是常有个戴眼纱的娘子?看着就像是呢。”
“那这是能瞧得见啦?诶哟,真好……”
“我就说我们小顾神医能医百病,你看,眼睛看不见都能治好了!”
讲着讲着,便又很快换了话题。
“诶,你们听说没,江宁林家倒啦!”
“早听说了,说是在东京做官的那个官老爷犯了事儿,都被赐死了……”
“啧啧啧,你瞧瞧!”
没再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