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240(18 / 32)

解白纱 叶壶 86381 字 1个月前

东宫资善堂内,李淮仪正环胸,盯着面前这人的动作。

作为实打实的纨绔一个,李磐连基本的礼仪都未曾认真学习过,每日上完太傅的课,又要跟着教习礼官学习,这冲茶献茶又是一道功夫,上午他把太傅气走的消息传到他耳朵里,这会儿便想着看看他除了读书不行,其余的又如何。

破天荒的,李磐没有怎么抵触,乖乖地过来给他检验成果。

他正低头碾磨茶叶,动作愈来愈快,碾子声音响彻整个室内,叫人听了忍不住蹙眉。

“磨茶讲一个静心,你动作这么大,是又有什么心事?”李淮仪出声问,顿时,李磐的动作一停。

他耳朵上还包着纱布,像是没听清似的,疑惑看着他。

李淮仪闭了闭眼,摆摆手,心里气不打一处来,揣着一肚子心事,让内侍推着自己出去:“我出去透口气,慢慢来,不必心急。”

这回,李磐倒是清楚了,磨茶的动作也随之缓慢下来。

轮椅行走咯吱声逐渐微弱,他磨茶的动作顿时一停,耳朵处似乎又传来一阵疼痛,紧接着,他便如往常一般从口袋里摸出那个瓷瓶,往出倒药。

只可惜,这回只倒出来两颗,李磐方才想起,自从上一回李繁漪来过,自己就没有再向太医署多要,吃到现在,只剩下零星几颗。

思及此处,他像是极力忍住了暴虐的欲望般咬牙,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两下,而后往嘴中扔进最后那两颗药,嘎嘣作响。

苦涩的药味似乎没能让他怎么清醒,他拨了拨手里的茶碾子,目光突然幽深了几分。

资善堂外,李淮仪对茶室里李磐的变化一无所知,还在同身边的人闲谈:“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魏太傅仁善,不忍疾言厉色苛责,长此以往,也难以成事啊。”

身旁的太子詹事无奈躬身,似乎还想着劝一劝他:“殿下何苦呢?为他人做衣裳,况且,他也……”

李淮仪叹气着摇了摇头:“不必劝我了。”

太子詹事叹息了一声:“虽说国丧未过,还尚有时间培养,但脾性又怎可朝夕之间转换?殿下,此事,仍需您三思啊。”

眸中的光微微波动了片刻,李淮仪忽然侧头,问:“詹事认为,长公主如何?”

詹事以为他只是随口问起,思索了片刻,便答:“臣也是看着两位长大的,长公主虽性情嚣张高傲了些,德行才学皆不输旁人,尚仪之姿……”

话说了一半,他眼角忽然抽搐了两下,惊愕地扭头看向李淮仪:“殿下,您不会是……”

李淮仪却没有回答他,只失笑地看着他:“詹事,推我进去吧,我出来得太久了。”

总是晾着李磐也不好,他现在甚至还需要照顾着他的情绪。

轮椅声辘轳,碾过木质的地板,还发出一阵吱呀的声响,李磐手中磨茶的动作一停,扭头看向来人。

“殿下。”

看他动作明显缓和下来,磨臼里的茶叶也逐渐磨成了细粉。

李淮仪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在桌前停下,便吩咐詹事退下。

紧接着,便要往茶碗里注入茶汤,用击篦将碾磨好的茶粉在茶汤中击打均匀,这是个更费工夫的事情,但这几日以来,李磐已经做过无数次,就算再笨,也学出来些肌肉记忆了,他顺手拿起击篦,低头凝神打散茶汤。

寂静的室内只剩下他击打的动作,刷刷的声音萦绕在耳边,李淮仪没有去看他冲打得如何,只是看着他逐渐沁出细汗的鼻尖,还有至今都未曾拆下的右耳上的纱布,问:“近来,太傅为你留下得课业是否太繁重了?”

动作一停,李磐抿唇,眸底闪过一道暗讽的光,咽了咽口水,答:“太傅反正不是说,都是为了我吗。”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抱怨,只是这么一句话,李淮仪蹙了蹙眉,总觉得他这话有些怪,但却又无从说起。

“既然先帝有将你过继来的意思,你也算半个皇子,这些自然不能懈怠,你能理解太傅用心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