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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白纱 叶壶 74204 字 1个月前

萧介亭的笑终究是僵在脸上:“师尊虽六十有四,可武功并不松懈,怎会、怎会呢……”

冷如杜含,此时看他语无伦次,也心有不忍,她欲言,最终还是又止。

北地的寒春直至四五月份才有回暖的迹象,一场大雪从十二月份下来,要到三月才能消融干净,而这场以一己私欲为开端的政斗谋乱,却生生将无数人困于这场大雪之中,权贵弹指之间,或许只是一金、一玩物,可却能带起一层激荡的涟漪,水波无情,无辜之人的性命尽数湮灭。

冲上脑中的愤怒难以平息,二皇子已死,那只剩择日问斩的桑盼,他想愤然起身找到这人一刀给她个痛快,可这想法刚刚冒头,便又被压了下来。

甩了甩脑袋,萧介亭长舒了一口气,低低对杜含道了一声“多谢”。

“你要去何处?”

萧介亭思索片刻,答:“自然是回朔州去。”

“你……不报仇了?”

“自有朝廷律法惩治有罪之人,我固恨,但北地不能无人……此番回去,我再想想,往后如何吧。”爪牙之力如何与朝廷的擎天巨臂相抗衡?恨朝廷自私的利用,却也恨自己无用,他脑中一团乱麻,心累身体也累,只想归家,回到朔州——

“朔州兵变,仅仅只是桑盼与李淮颂的谋划?”

门外,尽是奔忙的臣僚,屋内安静的气氛与外面格格不入,一道屏风后的两人对坐,天气逐渐转寒,众人衣衫都厚了许多,李繁漪穿了身深色的氅服,正喝着热茶。

李淮仪坐在轮椅上,眯了眯眼,也喝茶,问:“阿姐想问什么?”

“那夜鞑靼夜袭,你为何会与萧拥雪在帐中?”

“共商迎战鞑靼之事。”李淮仪移开眼,轻轻咳嗽了两声,答。

“军备松弛,当夜还有小队分散兵力围击鞑靼一支小兵,迎战之姿是这样?”李繁漪笑,“今春鞑靼进犯,你素不爱军事却自荐前去亲征,我便觉得不对,却只当你是长大了,想要历练,如今想来,处处是疑点,说吧,你与先帝共谋了什么事?”

“阿姐敏锐,我自愧不如。”

“你不必这样,”李繁漪摆手,“如今先帝已故,直说便是。”

“先帝忌惮江湖势力……是而想以刀术开刀,令我在北地演一出构陷的戏码,拉刀术下马,将其势力并入北地戍边军之中。”他说话简洁,三言两语便说完。

眉心一皱,李繁漪道:“这样寒人心之举,他是怎么想的……”

“是而,那夜我与萧拥雪夜谈,便是为了此事,劝她主动招安,但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

不知该嘲讽李准自食其果,还是该叹这场无妄之灾,李繁漪揉了揉眉心:“这件事,你便打算一直不说了?”

“父亲已逝……就当,顾全颜面吧。”李淮仪说着,不自觉地垂下目光,没有去看李繁漪的眼。

闻声,李繁漪笑了笑,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搁下:“顾全颜面……那我问你。”

不等李淮仪应声,她便问道:“怜姨同我说了,你出生那年宫变之事,三大王军攻入坤宁殿,惊扰母亲使得提前临盆,费尽全力将你生出来后才咽气。这事的内情,怜姨未曾与你讲过,你不曾知晓?”

对面的人面色终于打破了那一副平淡的模样,出现了一丝裂纹,平静的冰面被投来的石子扔开一道道裂纹,快速蔓延开来,冰面之下,究竟又是什么?

“你果然已经知道了。”

“那根本不是意外,坤宁殿守备森严,为何会突然……不过是有人授意,刻意为之,才会致使这样的惨剧。你分明知道!”

“阿姐,你先冷静……”

“他李准嫌弃长孙家不足以助他坐稳帝位,想引桑氏入局,故意趁宫变微弱之时为之,逼死我母亲……你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竟能如此冷静!”

“我亦愤恨他无情,可如今父亲母亲都已故去,你我不是寻常百姓,乃是身负皇姓之人,当顾及李家、大豊的声名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