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10(15 / 27)

解白纱 叶壶 72761 字 1个月前

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大意之间,被这李磐摆了一道,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林娘子的为人我是信得过的,右仆射此举确实是过分了。”那掌教姑姑不是别人,正是崔内人,尽管知道些内情,可看见林慕禾手臂上青青紫紫的斑痕,她心里还是忍不住心疼起这个孩子。

本应哭着声泪俱下泣诉自己的苦衷的林慕禾却抱着胳膊站在一旁,沉默着没有说话,越是这样,不明情况的人越是觉得她太可怜懂事,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

“本是右仆射的家中事,可牵扯结党之嫌,不得不着重对待了,我等也是奉了台谏与长公主的协令,来带走娘子问话。”

林胥眉宇间阴沉,但面对宫中来人,却还是维持着皮面上的妥帖:“掌制之言我都明白,只是临走前,还容我与她说几句话。”

虽担心他再做什么,但这样的要求也没什么问题,崔内人思虑了片刻,应允下来。

林慕禾抬了抬眼,对上林胥堪称冰冷的眼神,还是跟了过去。

同样幽沉的书房内,林慕禾并未依言坐在圈椅上,而是站在背屏后等着林胥开口。

数十日前,也是在这间书房,蔡旋的刀锋险些将自己的眼球划烂,那阴冷的感觉似乎又一次传来,但这回,林慕禾已经不怕了。

“好计谋,”见她不坐,林胥索性也懒得再装什么父慈女孝的戏码了,“你回江宁住了两年,越来越有主意,如今算是不服我这个父亲了。”

“江宁两年之余,不该明白的也该明白了,我还要多谢主君将我送回老宅,否则,一辈子待在东京,我还不会有如今这样。”林慕禾轻轻笑了笑,说着话,手轻轻将束在脑后的白纱扯开。

林胥挑了挑眉,他另一边的伤口刚刚结痂,一道疤痕从额角纵横到距眼角方寸之地,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文官的柔和,而将内里本色的凶恶显现了好几分。

那双墨黑的眸子荡进些许屋外斜阳的光点,更显得黝黑。

她手中握着白纱,眨了眨眼,适应了一番四周的环境,继而才缓缓抬起头,与正对着自己的那人对视而上。

眼神若两把实质的刀,在目光汇聚的刹那交锋,迸溅出一阵并不存在的火花,乍一次对上这双眼,林胥心口突然跳了一下。

她与邱以微太像,就连这双带着审视的眼神的眼都一般无二,好似多年前,那女人聚积了恨意的泪眼看向自己的那一眼,隔了近二十年,他本以为影响不到自己,却还是蓦地攥紧了手心。

“我猜的不错,你果然已能视物。”

林慕禾哂:“能与不能,不都拜主君所赐?”

面色变了变,林胥的神情谈不上意外,只是垂手笑笑:“原来如此。难怪、难怪啊……”

“我不该轻视你,早先就该发现才对,”他背过手,呵呵笑得恍然,“你模样随她,这点却像我。”

林慕禾又毫无防备地被他这句话恶心了一痛,手心发痒,若此时有一柄匕首,她也不知能不能控制住自己,上前给这人狠狠来一刀。

“我担不起这样的‘称赞’,没有主君冷血,没有主君无情,哪怕血肉亲子,朝夕爱人,都能化为筹码。”她冷冷笑了笑,没什么感情地说道。

林胥听罢,却没有回应,只是怔怔道:“我如今才发现,你自回来,从未唤过我‘父亲’。”

“这二字我早当不存在了,”林慕禾道,却忽然将手心里的白纱“刺啦”一声扯断,扔在地上,“想来如今主君早想将我剜肉割心,置于万劫不复了。”

“我如今也半成全主君,如这白纱,一分为二,从此再不绵连,”她语气平静,声调却发紧,垂视着裂成两半的白纱,“只当我从未有过你这个生身父亲,主君也从我有我这等不肖女吧!”

“二娘子!你在胡说什么?!”比林胥先情绪激动的是蔡旋,“此等悖逆之言,怎可随意说出口中!”

“主君已将大姐姐除籍,何患再多我一个?”林慕禾冷笑了一声,避开蔡旋伸来的手掌,轻巧地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