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梦,而是真实存在的。
顾云篱呆呆地眨眨眼,才有些迟钝地意识到一个事实:自己喜欢林慕禾,刚好,她也喜欢自己。
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呢?她先前不爱笑,可今日,唇角的弧度却总压不住。
柔软精致的床榻上,眼前有什么东西晃动,转而虚影褪去,顾云篱方才意识到,那是林慕禾的手指。
“云篱,你在想什么?”
她斜靠在床框边,眼里亮晶晶的,轻声问着自己。
顾云篱眼睫轻颤,像是细语声惊动了暂留的蝴蝶。
“没什么,”回应她一句,再将手指重新搭上她腕间,不放心探查了几番,发现确实没有异常,方才问她,“这几日没有难受?”
“没有,”林慕禾依言摇头,“我高兴还不及。”
将那层纱捅破后,她似乎比先前热切了许多,在情感这方面,林慕禾总比自己先通透几分。
对比之下,顾云篱便显得生涩幼稚了许多,她仍旧不知该如何控制平日的距离,不知情话怎么说,甚至不知该怎么称呼她,到嘴边的“林姑娘”刹住,想了半天,不知该喊她什么。
“叫我什么?”林慕禾抿唇思索,听见她亲口说出这个问题,蓦地还觉得有些好笑。
不通情爱的人开了窍,但没有开完全,问出的问题也生涩得叫人品出些别样的滋味来。
林慕禾也是头一回,经验纯属来自从先前小叶给自己介绍的话本子,或是清霜随枝在自己身边碎碎念的东西,但顾云篱问及这个,就总是忍不住想起多日前那个旖旎又潮湿的梦境。
她悄悄瞥了一眼顾云篱的神色,对方似乎还在沉思,琢磨一个合适的称呼。
心头鼓动了几分,林慕禾大着胆子道:“就叫我……‘阿禾’,怎么样?”
“阿禾?”顾云篱有些心猿意马,重复了一句,又再熟悉了一遍,“阿禾。”
紧接着,她便看见林慕禾耳垂红了,顿时,心明洞阔。
林慕禾急忙移开目光,问她:“先前走得时候,你不是还有好多想说想问的?”
眸色黯了黯,顾云篱衔起她一缕发,拿在手心里摩挲:“……我只是想,你是如何猜出来的?”
林慕禾了然,眸光也随着顾云篱手心里的那缕发丝晃动:“其实还在江南的时候,我就已经听见了你与常娘子说得话。”
竟然是那个时候?顾云篱眨了眨眼,心底忽然涌上酸涩,自己那时的第六感没有出错,那几日,果然有哪些地方不对劲。
“后来听见你要以阆泽信物押给随娘子抵债,我心里便已经有了计较。”她娓娓道来,“后来在主君房中发现了那本医典,才真真有了底。”
“你医术精绝,又是鬼医弟子,出身滇州,口音却淡。加之当年那桩事惊动朝野,连京中百姓都偶有听闻。云太医出身阆泽,又想你的年岁,正好能对上。”
她心思足够细腻,思虑事情足够周全,在顾云篱未能注意到的地方,便已拼拼凑凑出了大概。
“不怪我吗?”柔顺的发丝从指尖溜走,在指缝间滑过细凉的触感,顾云篱抬起眼,问她。
“怪你?”林慕禾顿顿,“怎会。”
她眉心轻轻蹙了蹙,佯装有些不高兴:“我怜你不及,怎会怪你?”
不用再细问下去,顾云篱也知道答案了。
“只是你在他的书房找到这种东西,他未必不会察觉。”
“他在那之上供奉佛龛,镇压着我阿娘的牌位,”林慕禾咬了咬嘴唇,“还有她的一缕头发,看护得这么紧,发现我动了医案的事情,应当是迟早的事情。”
“这里待不了许久了,”顾云篱思索着,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官家为我在安业坊赐了宅邸,近来,我想个由头,也接你过去住。”
“哇,”林慕禾眼底难掩几分兴奋,“顾神医的宅子。”声音揶揄了几分,带着她自己也察觉不到的俏皮。
顾云篱倏地就红了脸:“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