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目光,顾云篱抿了抿唇,顺着她褶皱的衣料在被中寻找穴位。
她注意不到的地方,林慕禾的手已经轻轻蜷起,呼吸都不敢用力。
医者的手指严格遵循足阳明胃经走向,却在按揉中脘穴时被衣褶勾缠住,顶揉穴位,她能听见林慕禾的呼吸声没了章法,时而从唇齿间泄露,时而又化作鼻息,微微吹动自己耳边的发丝。
手指顺着中脘滑到下一处穴位,她故意扭过头,问她:“疼吗?”
不知是疼得还是紧张,她额头上已经渗出来些许细汗,听见她询问,却只是轻轻摇摇头。
于是手指的触感堂而皇之地碾过她柔软的小腹,在脐下关元穴停下。
顾云篱蹙了蹙眉,轻轻按下。
猝不及防的疼痛袭来,林慕禾没有忍住,呼吸霎时间破功,“啊”了一声,紧接着,不受控制地屈起膝盖,浑身一颤。
顾云篱没有停下,转而用手掌按压起来。
“……顾神医!”其实此时说不出来究竟是疼还是其他的感受了,但林慕禾声音已经快有了哭腔,“呃……我疼!”
忽然提高的音调,和她条件反射弓起的腰,终于让顾云篱停下手来。
林慕禾气喘吁吁的,出了一头热汗,身子疼得发颤,缓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顾云篱的手并未离开,仍旧放在原处,骤然升高的体温,让她的手指宛如烧红的烙铁,光是搭在那里,就让人有些受不了。
“顾、顾神医……你……”
顾云篱看着她出了一头热汗,脸颊发红的模样,悄悄移开了目光,问她:“这回呢?还疼吗?”
呼吸平复,林慕禾脑袋一片空白,听见她低柔的询问声,愣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去感受。
果然不疼了,甚至还能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感觉在体内升腾起来,温柔地盈护起她的肠胃。
“啊,真的不疼了。”她愣愣地回答。
顾云篱的手也从她的小腹退开,一时间,她还有些不适应,藏在被子里的手缓缓轻抚过她方才搭的地方,余温犹在,手指缓缓蜷起,勾住了那轻薄的中衣衣料,被指尖反复摩挲起来。
抬手理了理她微微沾湿的发丝,顾云篱放低了声音:“休息吧,待会儿粥好了我来叫你,嗯?”
她轻轻用略带疑问的语气“嗯”了一声,像是征询她的意见,温热的气息在身边萦绕,林慕禾止不住觉得心跳飞快,呼吸急促,怕被她看出端倪,她拉了拉被子,轻轻点了点头。
顾云篱没再说什么,起身理好她的被子,再将纱帘从钩子上降了下来:“我就在外间榻上,若是哪里还不舒服,叫我就行。”
纱帘后寂静了片刻,才传来林慕禾低低的应声:“好。”
随后,属于顾云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她听见窸窣声,桌椅的喀拉声,是顾云篱在软榻上坐下了。
直到这时,林慕禾才敢大口喘气,随后不知想起了什么,拉着被子便缩到里面,前面的人身上残留的药香还在锦被内,她默默勾紧了被子,侧过身子,缓缓将自己整个蜷了起来。
*
夜深,林慕娴还未睡下,她披散着头发,半倚着窗,看着窗外开得并不太好的花丛。
女使们尽心打理,可不知为何,花总开得不太好,总有枯败的,紧接着就会被女使们换下去,再放上一盆新鲜的。
“姐儿,夜里风凉,当心着凉。”支着窗户的棍子被来人取下,合上窗扇,林慕娴也躺回了软榻上,盯着天花板出神。
“姨娘,你说……那纪显允,能考中吗?”
沈姨娘已经习惯了她这样经常的碎碎念,回她:“那纪郎君也是个有学识的出息孩子,且有主君在,姐儿还在担心什么?”
林慕娴换了一边躺着,听见她的疑问,实则自己心里也并不清楚。
“二娘……若是二娘为了给她那婢女报仇,将事情捅出去,怎么办?”
“这里到底是东京,有太太盯着,主君又极看重脸面,怎么会容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