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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白纱 叶壶 71590 字 1个月前

身前人的表情恳切,语气焦急,越是这样,越戳得她心口阵痛,越不忍再对她说谎。

为何总是这样,自己在她面前,就好似有一股无所遁形的感受?

那究竟是谎言更痛,还是真相更痛?

“没有……”她眸子动了动,忽然心头一滞。

“我……去了那个吊死的内侍,孙福全宅中。”她鼓足了勇气,终于说了出来。

那真话掺杂着假话,是否会好一些?

不想再欺骗她,可又不想看到她知道真相的痛苦模样。她只等林慕禾问自己,为什么要去那里,去那里做什么,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若是问起,那她索性和盘托出,全部告诉她好了。

然而,等来的却不是她质问。

她捂上自己露出的那截手腕,骨铃声清脆:“所以……没有受伤对吗?那这火燎味又是怎么回事?”

这并非顾云篱预料之中的结果,是而,她一时间呆住,愣愣地看着她,看着她那被层层白纱包裹的双眼。

她自诩通悟人性,常人所想的不过那些七情六欲,爱恨嗔痴,今日我与你交好,明日,一个背叛便可形同陌路。

自己甚至做好了准备,等她问起时该如何回答。

可她没有,只是一味地抓起自己的手,目的单纯质朴——只为了问自己究竟有没有受伤。

“顾云篱!”得不到她的回答,林慕禾忽然提高了声音,喊了一声,她看不见,只能仅凭触觉和嗅觉来感知现在的顾云篱,她不知顾云篱有没有受伤,心中的不确定的不安感被无限放大,冲击着她。

一声呼唤,将呆住的顾云篱唤回神志。

回过神来,她才察觉,林慕禾的声音甚至都带了丝哽咽。

“我没事……火燎味,只是为了引开守卫而放了一把火,没有烧到自己。”

她为什么不问自己?是没有意识到?是不愿戳破她?还是……她原本就不在乎这些,她在意的,只有自己的安危。

听见了她的回答,林慕禾心中那块不断飞撞的巨石终于停歇下来。身子起了一阵战栗,她长舒了口气,指节颤动,揪住顾云篱的衣料:“顾神医……我想你好好的,不要受伤,哪怕去冒险,也要护自己周全。”

“我不想再连你也失去了。”

说着,她的手穿过顾云篱的腰身间的空隙,一下子紧紧抱住了她。

比起看不见这世间,她更怕失去身前人。

帐中香的气味汹涌地袭来,钻入顾云篱的鼻腔。

屋外是夏末的清风,顾云篱的身子僵硬了片刻,才终于想起来轻轻回抱她。

心口跳动的频率有些异常,一声声宛如两军阵前的战鼓,气势磅礴地敲打,跳动,仿佛一场博弈即将袭来。

黑夜里,四下昏暗漆黑,似乎更容易窥见自己的内心,顾云篱抱着怀中温热,感受着她呼吸起伏的频率,她四肢百骸传来的气味也无限放大,她的声音,她的每一根发丝,似乎都在此刻了如指掌。

情深不知,只叹她悟人性有余,在这事上太过自负,却从未想过,总有一天,她也要亲自踏入那名为“爱恨”的天地,那是全然陌生的东西,是比人性更高一筹的东西。

低头看着那还隐隐颤抖的身躯,和她头顶的发旋,顾云篱猛地一阵心慌,猛然发觉——什么怜悯,什么同情,早就不复存在了。

光是她这么抱住自己,从指尖、发丝、脚底传来的阵阵酥麻的战栗,足以证明,她心思不纯。

可笑自己身在山中,从前竟然从未发现。

她蓦地想起清霜爱看的话本子,世家小姐总跟着穷书生跑,为了所谓爱情。

情,爱情,究竟是何种滋味?她从前听着,只觉荒谬,可如今看来,那种种事,皆在自己身上应验。

是怜惜,让自己不惜身死也要救她?是怜惜,让自己日日挂念她的喜怒?是怜惜,让自己不惮为她和旁人结怨?

是,也不是。但用怜惜来讲,此时此刻,就连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