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娴慌忙点头:“正是。”
“我与二娘子有些交情,从西京返东京路过,听闻她也在此,便过来看看,孰料碰见这种事,便顺手解决了。”
“这些刁民实在可恶!殿下,您没伤着吧?”
“没有的事,”李繁漪摆手,打量了林慕娴一圈,“前几日还听右仆射说起大娘子的婚嫁,便提前恭喜了,依着我与二娘子的交情,届时,再给大娘子备份薄礼。”
几句话,便点明了与林慕禾交情不浅的意思,虽是客气的恭贺,但也不乏有威慑在内,听得沈姨娘几人的脸色都阒然一变。
可见这世间,钱权才是上上道。
顾云篱与林慕禾的表情都有些微妙:原来有了靠山,是这种感觉。
林慕娴与这沈姨娘也是人精,自然听得出来这位殿下的言下之意,不待她们思考林慕禾一个寻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娘子如何与这样的人结交时,李繁漪又开口,转身朝身后几人看去:“回京事忙,二娘子与顾娘子几位若是有事,尽可托人去公主府。”
说罢,她看看崔内人:“寻这位崔内人便可。”
崔内人也笑笑,上前朝几人叉手躬身:“殿下还有要事,故不能停留,几位出来相送,有心了,但也便在此分别吧。”
林慕娴忙赔笑:“既有要事,那便不能耽搁殿下行程,殿下……慢走,改日得空,定携礼登门谢过殿下对二娘照拂。”
李繁漪抿唇笑笑,只颔首示意,扭头最后与顾云篱对视了一眼,便带着一众仆从离开。
直至这群人消失在视野尽头,原地的几人才终于松了口气。
随枝早就忍不住想盘问,见她离开,便一巴掌拍在顾云篱毫无防备的后背上:“顾娘子深藏不露,怎么从未听过你说还认识这样的人物?”
“阴差阳错,说来话长,便不说了。”顾云篱被她拍得后背火辣辣的疼,闭了闭眼,回,“与上位者共事,更需谨慎,她既能为我们带来权势倚仗,也定会收取相应报酬。”
随枝也面色一凛:“那你们答应了她什么事?”
顾云篱看她一眼,也神秘兮兮的:“不可说。”
一般她这么说,那便说明这件事确实有些玄妙在内,随枝“唔”了一声,点点头:“好好好。”好奇心害死猫,她还有大把的钱没赚够,还不想绝了财路。
那头,林慕娴也暗自松了口气,尽管心中有诧异,亦有不解,她还是扯了一抹笑,握上林慕禾的手:“受惊了吧?”
“还好,大姐姐挂心了。”林慕禾也只是淡淡地回她。
“我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父亲的吩咐又不能不做……好在明日便要回京了,待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同父异母的姐妹,好歹有那么点血脉相连,说起来话来,却总觉两句都长,陌生得还不如与他人亲近。两人都心照不宣地不想应付,互相福了福身子,便各自向着不同的方向离开。
跟着沈姨娘回去的路上,林慕娴不禁回想起先前的时光,林慕禾还未被送回老宅的日子,一个深居简出的深闺娘子,常年缠绵病榻,除了必要时,她几乎从不出门,毫无存在感。
因而,林慕娴从不将她放在眼里,偶尔碰见了的关照,也带着一丝不屑。一个盲女,体弱多病,能做成什么事?
母亲对她不喜,几乎是不愿见她,久而久之,她便也依着母亲的喜恶,对她厌恶起来。可回过头来,她似乎也并未做错什么事情。
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分明干净无尘,指甲盖都格外莹润,她从小保养,这双手更是养尊处优。
可恍惚间,眼前闪烁,那双手又突得沾满鲜血,她吓得浑身一凉,使劲眨了眨眼,才发觉是幻觉。
“姐儿。”身侧的沈姨娘似乎察觉了自己的异样,唤了声。
没有回头路了,林慕娴缓缓睁开眼,指尖摩挲,既然做了第一步,便没有转圜,她也绝不会原谅自己所作的一切,倒不如一条路走到黑。
“姐儿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