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会处理的,已经联系好了宠物医院接收,等有了消息我就告诉你。”
叶知丛一顿一顿地点头,等了一会儿,又垂着圆脑袋没了声响。
像失去了提线的木偶。
“叶知丛。”
陆放叫他的名字,小木偶轻轻动了一下,好像有人在他后颈上新穿上了一条细细的丝线。
“抬头。”
新的丝线打好结,被人手指轻轻一勾,毫不费力地提了上来。
“看着我。”
有了提线的木偶就像是有了灵魂,那双黯淡的眸子上抬,撩起双眼皮的褶皱,卷翘长睫也不再遮挡住视线,使得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多了些许神采。
然后陆放没有继续逼问他。
他垂着眉眼和他对视,直到人下眼睑上又泛上来淡淡的红色。
他轻轻亲吻他干涸的唇。
没有撬开唇齿,没有侵略口腔,只是用温热唇瓣相抵,去温柔地安抚受了惊的人,给丢了魂魄的小木偶授予自己的温度,注入属于自己的能量。
吸收到陆放信号的叶知丛终于会动了。
他眨巴两下眼,视线聚焦,看着自己脸前近在咫尺的人,眼底的淡红色向上蔓延,凝聚成一片水汽,结成大颗晶莹的泪滴,从眼尾簌簌滚落。
如同北方寂静冬夜里的鹅毛大雪。
洋洋洒洒,坠落无声。
他连哭都是如此安静的。
陆放在人唇边停留,温存片刻,轻轻拉开了一点点距离。
他依旧垂眸、一错不错地注视着人,目光没有偏移一分一毫。
陆放问他:“还要吗。”
叶知丛只乖乖掉着眼泪,眼也不眨地看着人,直到泪珠越滚越大颗,快要连成线。
他张了张嘴巴,安静地点头。
“要吗。”
顿了半晌后,终于开口说话。
“要。”
“很好。”
陆放扣着人后脑吻了下去,这次加深,再加深。直到将人吻出细碎声响。
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砸,越吻越多,吻到人呼吸不畅呜咽喘息,在汲取氧气的间隙中,终于哭出声音。
虽然叶知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其实他很少哭的,他在寄宿学校被人撕坏作业本,在异国他乡的高中被同学们围起来笑,持着棒球棍的混混问他要钱、街边流浪者拿刀抵着他的腰腹抢他的手机书包……他都没有哭过的。
袁博说他情绪异常稳定,像活着的死人。
叶知丛此前对此不置可否,他觉得袁博的评价还蛮形象中肯的。
可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在对上陆放注视着他视线的那一刹那。
泪水像脱了缰的野马,胡乱地从眼底往外涌,丝毫不受本人意愿所控的。
好像心口决了堤。
或许,这才是本人的真实意愿,只是本人还没意识到。
陆放把人捞在怀中,抚摸过一节一节脊骨,轻拍着人单薄的背。
热源从身后传来,叶知丛小心翼翼地攥着陆放的衣角,仰头看他。
“没关系的,你可以哭。”
得到首肯,叶知丛哼唧的呜咽声逐渐放大,越哭越厉害,哭到上不来气坐在人腿上抽噎,差点变成呜哇呜哇。
滚烫泪水灼烧皮肤,哭声穿透胸腔,往人心口上扎。
他哪里这样哭过的。他的背后永远空无一人,谁会听他哭。
可现在,他的后背上有一双好看的手,托起他脆弱的脊梁,撑起他细薄的腰。
他想哭的。
原来,他也是会想哭的。
叶知丛将人衣角攥皱,哭湿人熨帖衬衣。
他此刻还不明白,人类拥有一种很特殊的情感,叫做委屈。
比生气更猛烈,比痛苦更汹涌。浓郁到让任何人都措手不及。
“不是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