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在旧情、未来的面子上,不愿杀他。但倘若某一日,老皇帝发现自己这个纨绔是可以随时被替换的棋子……
其实他本来只想做个纨绔,混吃等死,过一天是一天。
可天幕偏偏要揭穿自己,偏要告诉他,未来是这样子。他扪心自问,看着五皇子倒行逆施,难道他当真忍得住?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迎,反受其殃。
天幕和未来被流放的过往一样,何尝不是天命,如果还继续和从前一样躲下去,反倒不应该。
周涉出了宫门,先去御林军署衙。
皇帝下旨的速度太快,短短半天,他就完成了升职的指标,地位大幅度提升。
宫中无论好事坏事,全部一传千里,只用了半个上午,所有人都知道:皇帝不仅没有杀他的意思,甚至有了些重用的念头。
周涉假做不知,在心里感谢了一遍天幕,去寻怀乐驹。
着实太巧,怀乐驹就在他自己的房间里。几个同僚给他指明方向,脸色都十足诡异,他竟然看不出那是什么表情,只觉得……甚至有些扭曲。
解通又晃到他面前,压低声音道:“周若川,你这次真是出名了!”
周涉平静地问:“我早就出名了吧?”
“那不一样。”解通看一眼怀乐驹的方向,见毫无动静,松了口气,“以前是坏名声。”
“现在难道是好名声?”
解通摇摇头,拍着周涉的肩膀:“好兄弟,你哪天要是真一步登天,可别忘了兄弟我。他们是想扒着你的大腿,又不好意思呢。”
周涉险些破功,连忙压了下去,对解通露出笑容:“我还有一个好兄弟在天牢等我,你……”
话都没有说完,解通两腿一动,往后撤开:“那算了,这个好兄弟还是让庄始当吧。”
第35章 一丘之貉
怀乐驹的房门紧紧闭着,里面悄无声息。
周涉在门口站定,礼貌地敲了敲门。
房里传来一阵碰撞声,似乎有人掀翻了椅凳,隔了片刻,房门拉开,怀乐驹穿戴整齐,站在了他面前。
见周涉站在外面,怀乐驹沉默一阵,突然问:“陛下要用你?”
他说的显然是升职的事情。
周涉不由得再次感叹,这消息真是长了翅膀,越传越快。
“多谢陛下垂悯。”好话谁不会说,尤其对着怀乐驹,当然要说皇帝的好话。
周涉说完这句话,看得分明,怀乐驹扶着门扉的手隐隐用力,骨节突起。
这可真是气得不轻。
周涉觉得好笑,把怀乐驹往里推,顺手关上门,阻拦住后面一群人好奇的目光。
把他当猴看,还不交钱,这合适吗?
周涉靠在门上,看着怀乐驹苍白的脸。秉持着未来还要共事的念头,他率先道:“怀大人,庄始的事情,要劳你同我跑一趟了。”
怀乐驹皱眉:“陛下同意放了他?”
虽然他早就知道,陛下一直悬而未决,就是不想杀人。何况如今天幕说得,似乎篡位也并不是什么重罪,放过他也不是太惊讶。
果然周涉笑笑:“本也没有什么大罪,陛下仁心深厚,当然抬抬手把他放了。”
这个语调,听得怀乐驹大为皱眉。
他不再说话,从周涉身边挤出去,推门便看见一群状似路过的闲人,脸上霎时又蒙上一层寒霜。
周涉紧紧跟上,两人上了马车。怀乐驹坐在角落,他闭着眼睛,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模样。
马车驶过喧闹的大街。
车内原本极为沉默,忽然,原本平稳的马车猛地一停,车厢抖动,马车外响起一道厉喝:“谁这么不长眼睛?!不知道让路吗?”
紧接着又是两声斥骂,周涉几乎没反应过来这是在骂他们。
从前周涉出行,不说装饰得多么华贵招摇,一定也能看出是大族子弟。
偏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