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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顺、有些还会主动用孱弱易碎的鸟喙帮他们攻击外人的鸟儿。

很少有人能从这把刀下挣脱逃跑,巍峨如山的压迫与堆积成附骨之疽的泥淖会贪婪地吞没掉任何一只飞入禅院的飞鸟。

[禅院夏江]也会如此。

她会发现被冠以禅院的姓氏并非是他们口中的荣耀,她会惊悟乡下贫苦的生活居然比生在富裕之家更快乐,她会渐渐陷入窒息,和所有鸟一样,一点一点剥去其余声音,只剩下为主人献媚的[美妙歌声]。

——在夏江到来前,这群拥有共同命运的鸟儿们就曾躲在阴影里无声地讨论过这件事。

她们怀揣着微妙的情感,一言不发地注视这只外来的飞鸟跳进笼子,从仆役那儿听说她到禅院的第一天就得罪了唯一的血缘弟弟后,禅院家的女性们就不甚在意地将其抛在脑后。小道消息里总是流传着她的各种顽劣、粗野、美貌,以及在新娘修习课程上的桀骜不驯……听到她惹怒了课程老师,被她们的丈夫们、家主喊去了训话时,还有人还掩着唇发出了几声微不可察的笑声。

可能是嘲笑她的粗鄙、不识抬举,也可能只是一些类似无谓的叹息。

她们都以为夏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

……万万没想到,夏江没出什么事,她们的丈夫出事了。

“玲子玲子,你浇的水都快淹死小一酱了。”

禅院义照嗔怪地拍了下发呆女人的手背,从她手里拿走了水壶,温声细语道,“你们女人呀就是没我们男人细心,还是快去忙你的吧。”

玲子回过神来时,手里的水壶已被夺走,她挣扎地看向一脸贤惠的丈夫,良久,才凭借着多年养成的意志力忍耐道:“义照大人,您到底怎么了?”

禅院义照性格暴躁了数十年,族人犯错之时还会火爆地喊打喊杀,哪怕是对待枕边人的妻子也总是横眉竖眼地暴躁挑刺,逼得玲子少女时期开朗大方的笑声也变成如今谨小慎微的温婉安静。

这样一个死性不改的暴躁男人,前几日早晨出门前都还是一张看谁都不顺眼的死人脸,出门不到几小时,再次回家之时却拖着一条一瘸一拐的腿,顶着一张被人揍得鼻青脸肿的脸——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回来之后的他仿佛被人换了个芯子,居然破天荒地改了性,不仅对她说话温柔小声起来,走路也是碎步前进,还把门外她养的那些花搬过来自己养,说侍弄花草才是真男人该有的爱好。

玲子:……

玲子不得不承认自己在那一瞬差点干哕了一声,戴了多年温婉面具的面容不禁一阵扭曲。

一切骤变得太过突然,糟老头子一瞬爆改温柔大爷,乍变的姿态一时间没法彻底扯平他脸上多年堆积出的暴躁面相,脸上皱纹的走向也变得十分诡异。

玲子左思右想实在难掩心中不安,忍不住要怀疑丈夫是在做戏试探自己,她尝试着表现了几次惯常会被严厉责骂的行为,例如吃饭的时候小声说话,例如走路的声音故意踩重一些,再例如把自己养在室外的花搬到廊下以避风雪——显而易见,后者的活不仅没被责罚,还被他抢走了。

直到玲子被恶心得不行,终于大着胆子把丈夫曾经嗤之以鼻、如今爱不释手放在床边的玩偶丢到了地上。

结果呢,结果禅院义照眼里渐渐蓄出眼泪,像朵倔强小白花,垂泪忍耐地低下头:“你怎么能这样,这是我喜欢的东西,我们是夫妻,本应当荣辱与共,你难道不应该尊重我吗?”

……哈?

哈啊?!!!

这混账在说什么混蛋话,十几年了,整整十几年,他有尊重过她吗?!现在他疯了,来指责她不尊重他了?!

玲子半夜坐在床榻边愣是没睡着,越想越气,气得差点没哭出来,最后拼着可能会被严厉惩罚的威胁,直接一脚把丈夫也踹下了床。

……

她没被惩罚,但丈夫的脑子也没好。

某日,她随便找了个借口甩掉温柔版丈夫,外出打探消息的时候遇见了其他几位夫人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