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归鹤:“是我的血。”
“没人会查到安王使节来过此地,来过云州主城。”
“王使死后,安王依然会与我们通讯,不必担忧。但其那边的动向,需更密切关注。知会仓仓一声,让她去调查王庭的动向。”
他轻轻一捋,取下腕上镣铐,交予白羽销毁。
动作幅度一大,又忍不住咳了起来。
“公、公、公子……”
“无
碍,死不了。”
闻归鹤取出锦帕,想把血擦去,当空举着,却不知该往哪儿放。
他只得随手抹了下毫无血色的唇瓣,极力抽离那份莫名其妙的情感,站在冷漠而客观的角度,审视苏时悦。
她对他毫无利益可见,过度接近,甚至会被人当做把柄,扰乱他的棋局。
为今,最好的办法,便是彻底划清界限。趁此次云州之行,将她从他的世界中驱离。从此以后,再无瓜葛。
炭盆静静烧着,时不时发出微弱又明晰的霹雳声。
闻归鹤掌根抵住心口位置,嘴角不断有血沫呛出,面颊因不知不觉攀升的热量烧得通红。他闭上眼,极力平稳此刻心境。
发狠似地扬手,把染污的服饰掷了进去。
闻归鹤最初用的便是灵火,凡俗布料甫一接触,顷刻间烧得一干二净。
闻归鹤轻舒一口气,自觉把心中繁琐送个干净。他强忍不适,以术法去除衣裳杂色,还未来得及翻腾的眸色,尽数淹没在光影中。
“自此之后,相关人员,不得与苏姑娘有交集。”闻归鹤道。
“有何要事?”他已有些意识模糊,记着白羽在旁,扶住额头,勉力维持清醒。
白羽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火盆。
小心翼翼,唯唯诺诺,观察他的脸色开口:“苏姑娘的意思是,她今晚想约见公子……”
“她说,要是方便的话,今晚戌时,公子能去太安司的别院中找她吗?”
白羽说罢,画蛇添足般加了句:“当是想与公子重回于好。”
如今时限快到,公子又做出那般动作,两人之间,应该彻底一拍两散。
白羽略带遗憾地想。
一抬头,却见少年的表情凝固在脸上。闻归鹤好容易带上的沉稳面具,刹那间龟裂成白羽看不懂的神色。
他像是骤然红了眼:“你说什么?”
“再说一遍?”
这一日,时间过得飞快。
苏时悦下午的两个时辰,在等人中度过。
最先回来的是山晋,听他说,苏时悦刚离开没多久,便有两道命令前来,分别指派二人一南一北,捕捉妖物。
山晋的任务不难,但繁琐,他花了不少时间,才将山下一窝兔子精驱逐出境。薛听霁不知被指派到哪儿,夕阳斜下,也没回来。
酉时,苏时悦坐在假山顶,手搭在青石上,用灵力凝了个凸镜,一边调节规格样式,一边极目远眺。
闻归鹤,应该会来吧?
骗自己没意思,内心几经波折后,苏时悦索性痛痛快快承认,她想闻归鹤了。
传说中的见面就讨厌,见不上又想念,些许就是苏时悦现在的心态。毕竟是穿越后第一个同伴,又相处那么久,她舍不得与他一刀两断。
但道歉和赔偿还是要的,程序补偿与实质补偿都走一遍,她考虑原谅闻归鹤。
苏时悦唇角一扬,哼着歌,晃荡双腿等人。
左等右等,直到她丧失最后一丝兴致,散开灵力,轻身看到院门口,从左走到右,又从右走到左,也没等到闻归鹤。
苏时悦又气上了。
少女一手持鞭柄,一手捋上软亮灵气,两手一较劲。
铛,声如钟磬。
他闻归鹤摆什么架子?做错的本来就是他,如今却让她放下身段,委曲求全在门口迎他,好大的谱儿。
距离戌时只差一炷香时间,日影西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