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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压垮理性,情感吞噬心智。

他沦为自己曾鄙夷、讽刺的对象。

只要见到她,他满脑子都是,该如何圆先前的谎,该如何去弥补他欠下的债。

闻归鹤:“莫非,姑娘后悔了?”

她会后悔吗?

头顶传来意料之中的答复:“怎么可能后悔。”

少女面无表情,语气生硬:“我看不懂你,才会问东问西。让你觉得烦人,真是抱歉。”

“既然你单刀直入,开门见山,我也不和你弯弯绕绕。”

苏时悦握紧拳,伸到闻归鹤面前。指节处挂着圈小绳,五指松开,云州府的认命腰牌悬在掌下。

“三十里外王家,捉妖。云州府建议二人组队,我无所谓,你去不去?”

她态度随意,摆明一副随他决断的模样,无声无息间抓回主动权。

玄铁腰牌在阳光下一晃一晃,反射的暖光刺目又惹眼,倒映在幽暗瞳仁中。

两人一站一坐,一高一低。

少女神色平静,眉宇间是释然与放下。

少年手捧茶盏,仰头,鬓角碎发被冷汗抹湿,紧贴肌肤,白皙如玉的面庞透着病态嫣红。他的眸光束成极小一点,盯着铁块上角的微光,眼中翻涌着极力抑制的渴望与挣扎。

紧扣茶杯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骨节凸起,微微颤抖。他像在与内心冲动做你死我活的搏斗,石塑般,无法动弹。

“不去,是吗?”苏时悦不在意笑了笑,手一扬,打算收起令牌。

白影略过,覆盖黑色玄铁的残像。

闻归鹤伸手在前。

攥住那枚冰凉的铁牌。

摇摇头。

艰涩开口,像是走完漫长的崩解之路。

“去之前,我想问苏姑娘一个问题。”他太习惯进攻,只能以这种方式开局。

苏时悦:“说。”

“苏姑娘,想要从我这儿,得到什么?”闻归鹤低声问。

他要付出什么,她想得到什么?亦或者,他该怎么做?

苏时悦很久没有回应,正当闻归鹤以为她不会回应时,少女开口。

“解释。”苏时悦寒声道。

日光洒落,镀上一层金黄,苏时悦眉目疏朗,仿佛早已释怀先前的委屈,却仍对他说。

“闻归鹤,我要解释。”

桃妖作祟之处,恰好与那片夹竹桃林不远。短短一夜,黯淡无光的植株忽地盛开出红色的花,艳丽非常。

由于圣君对除妖之事极为上心,云州主城附近常年不见妖邪。

王姓富商在城外搭建庄园,原是为了远离闹市喧嚣。他已为女儿相中名年轻有为的夫婿,正待嫁女,不料日前,一股妖风至,庄园外的一株桃树开了花,连带整片夹竹桃林无故盛开,花瓣似血,沙沙作响。

接着,便是王氏女白日做梦,恍惚看到有名陶姓公子来结亲,险些扑入池中,香消玉殒。

全家上下知是妖邪,慌成一团,急忙派人往主城递交求救信,盼捉妖的修士相救。庄园前后左右贴满辟邪符文,除去传信之人,无人敢出门半步。

王富商正翘首以盼,看见有马车挂了太安司的牌子,停在庄园门口,顿时又惊又喜。他不敢离开画符的庄园,只得焦急地来回踱步。

驾马少女,翠衣黄衫,装扮素净,手中捏着张遮掩气息的灵符,率先跳下。

“太安司捉妖,烦请员外据实已告。”

少女身后,长指撩开车帘,走下名浑身苍白的玉面郎君,气息同样与凡人无异。他扫视周遭一圈,淡淡收回目光,视线下落,不知看向何方。

王富商老泪纵横,若不是苏时悦眼疾手快,险些当场跪下磕头。

“小女成婚时间就在明日,可十里外的夹竹桃林阴气森森。那名鬼郎君又在梦中数次三番来找小女,我实在怕明日红事变白事,再见不到女儿。”

苏时悦安抚员外几句,表示过会儿再去探望王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