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柳莲二“泯然众人”。

他们不在一个班；

绿川小学气氛宽松，不会公示什么年级排名；

影影绰绰听说隔壁班什么人学习好，她也没上过心。

她本身不会关注陌生同学，两人从没说过话。

因此，随着柳莲二转学，记忆里存在感若有若无的“女生”形象便一点点淡去。

直到升入立海大。

个头已经比她高、说话明显是男声的少年，尽管妹妹头引起她的注意，但麦色的皮肤，清俊的面容……实在没法跟以前的同校“女生”联系到一块。

回想起来，有些无语，有点搞笑。

可不好意思跟男朋友说……自己眼瘸，居然一直把他当成女生。

不过。

他俩也不是完全没有交集过，在小学时。

似乎是一个初冬的中午。

青叶由希路过一株鹅掌楸，看到一片特别漂亮的黄叶。

刚好想尝试叶脉书签，用鹅掌楸的叶子特别适合。

于是，当风吹起那一片漂亮的黄叶，她下意识追了过去。

树叶落在七八米外的台阶上。

妹妹头的“女生”低腰捡起那枚树叶，看到她小跑着追过来，静静递出鹅掌楸的黄叶。

青叶由希愣了愣，迟疑接过树叶，不自觉对着“女生”露出小小的笑容。

身后传来同学的着急叫唤，说她手机遗落在教室，有人来电话了！

匆匆忙忙赶回教室。

青叶由希仰起脸，笑望着男朋友，一时忘记先前的顾忌，亲亲对方的下巴：“那时候毛毛躁躁的，真是失礼，居然忘了道谢！”

柳莲二闻言，捧起女孩的脸庞，俯首，轻抵她的额头。

他记得青叶由希出现在自己视野里的每一幕场景。

自然也记得那次交集。

独自一人时表情冷淡的女孩，突然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嘴唇微动，想要跟他说话的样子。

却被人叫走。

他驻足台阶上，心里疑惑：她想跟他说什么？

然而，那一天没再碰到女孩。

放学后，她“缺席”了，没出现在网球场对面的草地上。

紧接而来是周六、周日……周一依旧没在学校看到她。

直到周三。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女孩抱着书，来到草地坐下。

整整一个小时。

她专注看书，鲜少朝网球场投来目光。

乾贞治有事缺席训练。

他也提前结束部活。

本来应该走另一个门离开网球场的，但……

她那天想对自己说什么？

疑惑徘徊在心头。

于是，他穿过靠近草地的小门，沉默地踏上一层层台阶。

如果女孩抬头看向他，他就可以问清楚：她想跟自己说什么？

然而……

一如既往，她始终没有抬头。

也不曾留意相距不到五米，有人从旁边路过。

后来。

没多久迎来期末，冬假来临又过去，转眼已至春季……

直到他转学，始终没找到机会问她——她那天对着自己笑，想说什么话？

这个问题，在他们重逢立海大前，偶尔有一两次突兀浮上心头。

她……

到底想对自己说什么呢？

“由希。”

“嗯？”

“你想对我说什么？”

“……说什么？”

“那时候。”

青叶由希一时迷惑。

有点听不懂。

额头被缓缓摩擦……是男朋友温柔地催促。

脑海陡然闪过灵光。

青叶由希语气不确定：“小学你帮我捡树叶那次？”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