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手腕上绑了个巾帕,说是她儿时的云领。
那个巾帕的花纹绣样,戎肆给虞绾音看过,她隐约记得,那个绣样和鄯善的绣样有些相似,但图腾不一样,说明不是一个族群。
多半是鄯善周围的小国境。
秦鸢说的战事,应当和姨母他们所说鄯善十几年前的祸乱是一样的。
虞绾音问她,“你有再找过家在哪吗?”
“没有,”秦鸢风轻云淡道,“找那些废墟又做不了什么,没有意义。”
她对于中原现如今境况没有太多感觉。
毕竟她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
而她的寄托已经没有了。
她始终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也不知道自己该属于哪里。
因此秦鸢对待中原很多事都是置身事外的状态。
但就是听不得两种请求,“带她离开这里”和“带她回家”。
她有的时候会分不清,是带谁离开亦或者是带谁回家。
她自己吗。
不是的。
她回不去了。
但是她能带别人回去。
所以其实,秦鸢没要虞绾音她姨娘的酬金。
私心是想若是鄯善安定了,她也想去鄯善周围再看看。
话说回来,盘查了两三日,他们把她的银钱镖单查了个底朝天,就查出来个她没要酬金。
那个匪头闷不吭声地替虞绾音家里人补了两倍酬金。
秦鸢想着想着就笑了,冷不丁来了一句,“他对你是真上心。”
虞绾音正在出神,听到这话下意识回了句,“谁?”
“谁?”秦鸢笑了,“还能有谁?”
她下巴朝着戎肆的方向扬了一下。
虞绾音混沌之际,反应过来。
秦鸢也听出来点异样,小声道,“怎么,另一个也上心?”
虞绾音含糊过去,“我刚刚走神了,没听清而已。”
秦鸢饶有兴致地看她的反应。
虞绾音被看得脸颊发烫。
秦鸢反正之前是不知道她有两任夫君,她实在是太好奇了,“楚御怎么也是你的?”
“那他俩互相知道吗?”
虞绾音不知道该怎么跟秦鸢解释,半天憋出来一句,“戎肆之前是我和楚御大婚用的马夫。”
“戎肆他是都知道的。”
“但是楚御还不知道我们……”
秦鸢反应良久,“你们玩得挺新鲜。”
她琢磨着,“郢州左相楚御,我也有所耳闻。弑父谋权啊,不是等闲之辈。”
“楚御这个性子,”秦鸢好奇地撑在窗边倾身凑近,“那你和戎肆是怎么……”
“先前战乱,楚御密道送我离开后,差点被胡人截杀。我这边正好碰上他抢亲。”
秦鸢的表情精彩纷呈,钝钝地坐了回去。
她总算是知道虞绾音为什么连夜要跑了。
虞绾音虽是迫嫁的后一任,但戎肆偏偏也对她甚好。
她根本无法跟差点为她殒命的楚御交代。
虞绾音情绪更复杂,“其实也不只是如此。”
她还隐去了,最开始是她先答应了戎肆成婚后又抛弃他,把人惹恼了的渊源。
以及,戎肆楚御这两人之间还有血海深仇的部分。
但是她不好跟秦鸢详细解释这其中复杂的牵扯。
扯不清。
虞绾音分身乏术,有时候恨不能把自己掰成两半。
一边考虑一个就行了。
那就谁都能对得起了。
秦鸢倚在旁边笑得意味深长。
也不知在想什么。
不远处屋舍内,灶火澄明,船上多是鱼米馥郁浓香。
随军伙夫在一旁准备膳食,听到身后脚步声回身,“主公。”
戎肆走进来并未应声,看着给虞绾音准备的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