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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今折子上的字都会清除一切。

赵孟先没有否认这句阁老,凌夜寒微微挑唇:

“西北战事焦灼,我奉命赶往永州,时间紧迫,阁老出现在这儿怕不是要和我叙旧的吧?”

赵孟先瞧着比之前瘦了不少,神色间也有些憔悴:

“宫里的小皇子是你与陛下的孩子。”

“这个你上辈子就该知道了吧,赵大人,恕我奉劝你一句,不是你的永远也不要惦记。”

赵孟先有些苦笑,他微微抿唇到底还是开口出声:

“我确实有借着徐辉之手让你远离陛下的意思,不过并非全由你所想的那样。”

凌夜寒只盯着眉峰微挑。

“无偏无陂,遵王之义。允执阙中方是帝王之道。天下动乱多年遇一名主不易,你于陛下来说太过特殊,那时我不希望你成为陛下的偏执,所以用了些手段。”

听了这一席话,凌夜寒面容讥诮,冷笑出声:

“赵大人说的冠冕堂皇,字字句句天下大义,说的你自己都要信了吧?自己骗自己很舒服吗?你敢说除此之外你没有半点儿见不得人的心思?”

被凌夜寒骤然点破,赵孟先面上倒是也并未出现难堪之色,反而像是忽然得到了一种解脱似的释然:

“是,我是心思不纯,不过也不敢有非分之想。”

这么多年,守着那个人,说没有半分其他心思又怎么可能?萧宸于他是效忠的帝王,更是天上高悬的明月,他从未奢求过这轮明月可以独照他一人,所以他在府中寻了那几个人,瞧着那些相似的眉眼消解心中眷恋,他深深地望了凌夜寒一眼:

“你可真幸运,从一开始就得他偏爱。”

虽然眼前的人很讨厌,但是这句话说的凌夜寒心里就是莫名的舒坦,他就喜欢特殊,就喜欢在萧宸眼里,心里独一份的特殊。

赵孟先收敛起多余的情绪,轻拢袍袖:

“侯爷此去多加保重,军费一事无需操心,不日我便会前往江南收拢盐税。”

这句话倒是让凌夜寒有些意外,受前朝的拖累,盐铁这一块儿的税收大头,被江南氏族盘剥去了不少,那里盘根错节,收拢盐税可不是个好活,一个弄不好,怕是连回京城的命都没有。

凌夜寒调转马头,轻哼一声:

“阁老保重,别横尸江南。”

除却这人手段不太明朗之外,爱慕一个人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前世种种,即便有人挑拨最后退却的也是他自己,凌夜寒不喜赵孟先,却也做不到将一切都推到他的头上这等逃避之事,再者,他出力,便免得萧宸费心。

凌夜寒带着随行禁军裹挟着烟尘而去,赵孟先缓缓阖眸片刻后开口:

“回城,进宫。”

紫宸殿中,萧宸看了两本折子便静不下心来,不知前世之事便算了,如今北牧席卷而来,他难掩忧心。

看着折子更加心烦,索性到暖阁去看麟儿,小东西这会儿刚刚吃完奶,躺在摇床上哼哼唧唧,萧宸将孩子抱出来搂在怀里轻轻哄着,逗得怀里的孩子咯咯地笑,这样真实又熟悉的笑声渐渐驱散了萧宸心底的不安,他用手背摸了摸孩子的脸颊:

“你爹爹打仗去了,也不知道这一次回来他会不会给他带白色的狐裘毯子回来。”

他抱着孩子精神发散:

“算起来上辈子你应该从未叫过他一声爹爹吧?”

萧宸渐渐有些理解凌夜寒之前心中的不安,一切重新开始,爱人在身侧,孩子在身边,这样的日子仿佛像是上辈子的一个梦境,他紧怕不知何时梦就醒了。

“陛下,赵大人求见。”

内侍的声音打断的萧宸的思绪,他吻了一下麟儿的脸颊,才将他重新放在摇床上。

这一日赵孟先在紫宸殿中待了一上午,没人知道这君臣二人都聊了什么,只是在午膳之前他们二人对弈了一次,以赵孟先输而告终。

“还是陛下技高一筹。”

萧宸撂